缇茜这才放心了,她一边走进去,一边礼貌地说:“我母亲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我替她来了。这是府上订的花。”
她走了一半,却看到不远处一位少年静静地看着自己。他十岁左右的样子,湛蓝的眼里写着几分轻蔑与不屑。她抬起手来,想对他打声招呼,但是他却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转身哒哒哒地跑开了。
“那是我的儿子,欧文。”威廉歉意地对缇茜说,“他年纪还小,比较调皮。你不要介意。”
缇茜点点头,心想自己只是个送花的,侯爵还这样客气地与自己解释这么多,真是极好的人。她不由暗暗给他加了好多印象分,她拢了拢自己手里的蔷薇,“请问您要我把花放到哪里呢?”
威廉指指旁边的花瓶,看着缇茜将花小心地放进去,眼睛则一直没有离开过缇茜。
“你的母亲……她的近况,都好吗?”威廉又问了一次。
缇茜不由好奇地回过头去,浅灰色的眸子不由染上了询问的意思。莫迪埃特侯爵,为什么这样关心她的母亲?
威廉垂下头,看似无意地玩弄起自己金质的袖口,并没有催促缇茜回答,但也并不打算对他方才的问候进行解释。
缇茜顿了顿,慢慢地说:“她都好,一直都很好,只是心疾还会偶尔发作。”
威廉“嗯”了一声,然后便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再理会缇茜。直到缇茜觉得自己腿酸了,主动提出告别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一般十分亲切地送她出门。
“这个带给你的母亲。”威廉将一个上面什么都没有写的信封交给缇茜,“请转告她,希望她注意身体。”
缇茜点点头。
莫迪埃特侯爵展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下个月再麻烦你们。”
第5章 因果
艾薇愣在那里,她如果没听错的话,缇茜确实提到了温特·提雅这个名字。那名酷似冬的男爵……为什么会出现在半个世纪之前呢?温特提起的法老应该就是拉美西斯吧!听他们的意思,他宠妃的木乃伊里有荷鲁斯之眼。还有,他的宠妃……是谁,奈菲尔塔利吗?
那么,若是如此,缇茜为什么会持有荷鲁斯之眼。弦哥哥说过莫迪埃特家族绝对不会对缇茜下手,与那个时候缇茜送花去到莫迪埃特家又有什么关系?
疑问重重袭来,艾薇只觉得头侧的青筋不停地跳动。她看向自己左手那淡淡的印记。她早就该知道,她能够得到黄金镯,一次又一次地穿越回那个神秘古老的年代,绝对不是巧合。但是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想到这里,坐在对面的缇茜猛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艾薇连忙站起身来,想去为缇茜倒一些水,然而令她失望的是,这个房间太过简朴,除了简单的桌椅,其他的什么都找不到。她想出门找一下,缇茜却拼了命一般地对她摆摆手,“你坐在那里,继续听我说,我快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那是什么意思?艾薇不及问下去,老妪就强压着喉咙的干涩,继续说了下去。
缇茜拿着那个有些沉甸甸的信封往家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想法驱使她将那信封拆开。瞬时,淡黄色的信封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脏污的泥点溅到了干净的表面,也好像溅到了十七岁的缇茜的心里。
那是一沓厚厚的钱,她不会看错。远远超过那一束花价值的、招摇得格外刺眼的钱。
想起侯爵对自己母亲的关心,想起他嫡系儿子对自己的莫名敌意,想起母亲每个月对他的拜访和家里莫名其妙不断的存款。她突然有些恶心,这些想法使得她几乎想要干呕起来。她狠狠地捏住自己胸前的链坠,几乎想要将它一把扯下来,扔到泥里。
但是那链子却好像打了死结,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