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怀疑,薛戎早就知道那黑白两颗丹丸各自的效用。但又觉得薛戎不会有这样好的心肠,自己抢先服下有害的白丸,把对修行大有裨益的黑丸留给他服用。

思来想去,他还是认为,是薛戎见那颗白丸灵息充裕,料定是滋补身子的好东西,便生了贪念,没想到却自食恶果。

梅临雪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谁叫你将白丸误认作灵丹妙药,争着抢着要吃下。如今变成这副不男不女的身子,倒也是个教训,警醒你以后切莫抢夺他人的东西。”

薛戎知道自己在梅临雪眼中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因此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辩解。

梅临雪避开薛戎的视线,摸索着将衣服穿上。

这时薛戎总算有力气起身,见梅临雪有一件外衫掉在床下,便俯身捡起,递给他。

梅临雪赤裸着上身,发现薛戎靠得和自己越来越近,忙羞愤地一把夺过外衫,蒙在被子里穿好了,才重新露出身体。末了,还恨恨地瞪薛戎一眼,十足一副失了清白的小媳妇模样。

薛戎又起了调戏他的心思,便冲他露出轻佻的笑容,颊边的酒窝也浮现出来:“我们已有了肌肤之亲,又同床共枕了一夜。从今以后,你便是本尊的人了,本尊愿对你负责。”

“你不要信口胡说!”梅临雪怒道,“就算我昨夜中了香髦丹的毒,也断然不会与你亲近。想必,我是将你错认成了沐沐,才会对你……”

薛戎听了此话,心中不禁警铃大作:“又是那个沐沐?难不成,他还曾盗用本尊的身子,同你共赴巫山?”

梅临雪出声反驳:“你不许凭空污他清白!我对沐沐尊重爱护,必然要在将来正式结为道侣之后,才会与他双修。”

薛戎听他再三向那个夺舍的贼人表明心迹,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腾地燃了起来。

两人拌了几句嘴,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薛戎从梅临雪那里出来,回到暂住的别院中,清芝立刻迎了上来:“尊上,您回来了。”

薛戎见她脸上覆着面纱,又在院中用艾草熏了烟,不解道:“你这是在忙活什么?”

“尊上莫非还没有听说?距此地不过百里的奚陵县中,正流行一种可怕的怪病,不少人家都染了病。虽说这梅府守卫森严,外人轻易进不来,但还是小心些为妙。”

言罢,又端上一只黄铜水盆,里头盛了大半盆清液,闻着酒香扑鼻。

清芝说:“请尊上用雄黄酒洗洗手吧,权当是灭菌了。”

薛戎依言在盆中洗了手,又用清芝递上来的布巾将手擦干,奇道:“何谓灭菌?”

清芝一怔,似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个旁人听不懂的词,解释道:“就是杀杀病气的意思。”

两人进了房内,清芝见院落四周无人,回身将门窗都关好,从怀中掏出一物:“尊上,这原是您的东西,之前我替您好生收捡着,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她手中是一只剔透的白玉指环,上头镶了暗蓝色的青金石,煞是精巧好看。

薛戎见了,面上一喜:“本尊还以为此物已经丢了,没想到竟在你这里。有劳你保管了。”

清芝将白玉戒奉上:“尊上折煞奴婢了。”

这白玉戒是薛戎的贴身之物,也是一件专作储物之用的法器。

传言,戒中装满了薛戎劫掠来的赃物,从金银财宝、灵石草药再到功法秘籍,应有尽有,取之不竭。谁要是夺得了薛戎的白玉戒,便是踏上了得道飞升的坦途。

因而,哪怕不为名门正派的赏金,只为这引人垂涎的白玉戒,就有不少修士想取薛戎项上人头。

从清芝手中接过白玉戒后,薛戎又说:“清芝,本尊瞧着你好像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