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越自然也跟着大部队往外撤,皇甫成玉却在他要迈步离开前,抢先一步开口道:“给朕磨墨。”

这屋里的太监宫女们都走的差不多了,跑的跟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简越停下脚步来想看看还有谁在,结果发现屋里就剩下自己一个奴才了!

那自己要是不磨的话,陛下得多没有面子!

简越硬着头皮留下来,走到皇帝跟前的桌子弯腰磨起了墨水,外面没一会儿就进来两个人,这两个人的步伐沉稳,穿着官袍,只听到一声比较苍老但是稳健的声音响起:“臣薛明见过陛下。”

另一道声音稍微年轻一些:“礼部尚书季礼见过陛下。”

皇帝道:“爱卿不必多礼,都请起罢。”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简越也没敢抬头,怕又被怀疑是细作。

就听到宰相说:“陛下大病初愈,现在又已经在寺内,明日就可以赶赴天台准备祈福典礼和事宜了。”

皇帝说:“都备好了?”

宰相连忙说:“均已经备好。”

皇帝就勾了勾唇笑道:“既然都备好了,宰相大人又何苦来问朕一趟?”

宰相的脸色变了变道:“陛下这是何意?”

“朕听闻,楚王在回京赶往白露山的路上了。”皇帝慢悠悠道:“宰相是楚王的老师,可曾听闻此事?”

宰相也没有想到皇帝的消息如此灵通,他连忙道:“老臣并不知晓,如今天下时局动荡,楚王殿下恐怕是为了祈福而来。”

皇帝道:“朕怎么记得藩王无召不得回京呢?”

这话淡淡的,却多了几分杀意。

宰相已经有点汗流浃背了,只得道:“这……这恐怕是太后娘娘思念楚王召见,只是前几日陛下病着,才暂时不知。”

皇帝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看起来好像没事了。

可是下一秒,那笑容就消失了,皇帝淡淡道:“朕还以为他是要造反,险些打算将人就地格杀呢。”

宰相的手都有些抖了,他道:“楚王是陛下的兄弟,陛下说笑了。”

皇帝那双邪性的眉眼微勾:“朕的确是在说笑,宰相怎么不笑呢?”

宰相有点笑不太出来,一把年纪了也不能体面的退休,只能讪讪的陪着笑了笑,借机擦了擦头上的汗来。

礼部尚书终于趁机找到机会了,他说:“不知陛下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像是终于注意到了他一般,开口道:“庙宇内藏书阁多年不曾见光,这些日子你安排一些人将里面的藏书整理一些,有一些对民间有益处的,可以印制送出去些。”

礼部尚书明显犹豫了,他道:“陛下,藏书阁内的书籍都是从祖辈传下来的,祖训有令,不得擅自的开藏书阁,这恐怕……”

皇帝说:“祖辈?是指先帝吗?”

礼部尚书连忙道:“是的。”

“你也说了是先帝。”皇帝凉凉道:“那你觉得如果朕要砍你的脑袋的话,先帝会从皇陵跑出来赦免你吗?”

礼部尚书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简越在旁边简直差点笑出声来,皇帝也真是的,净说一些让人想去死的话,这嘴巴竟是这么毒的吗?

礼部尚书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有些怒的跪下来:“陛下怎可一意孤行呢,微臣是遵循先帝遗愿才会如此,平日里微臣便是恪守礼数不敢逾越的,就算为了大虔熬亏了身子也在所不惜,此等开藏书阁大逆不道之事是万万不敢做的!”

他刚说完。

一副抵死不从,高风亮节的样子。

结果其他人还没有开口呢。

简越面前的一道金光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