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冬月天冷起来,他的手又开始裂口,他已经习惯如以往一样任其自然,可他的秋儿却注意到了,花了大钱给他买来了药霜。
这些年来,他娘都没有注意到过的事,他的秋儿却放在了心上。
陈实将自己抹满药霜的手,紧紧地握着秋田的手,从罐子里挖出一坨来往秋田手上抹。
“秋儿,你也抹些。”
秋田的手一到冬天也不细腻,农村妇人总有做不完的事情,每日里忙东忙西,一到冬天手也很干燥。
“好。”
抹完药霜,秋田就开始给陈实量尺寸,她买了灰蓝色的布料准备给陈实做一套外衣。
“这颜色的给你,你看行不?”
“行,当然行。”
秋田又拿出另一块红色的布:“这一块给桃花和虎子各做一套外衣,过年穿着喜庆。”
陈实也点点头,可再没有看到其它颜色的布料。
“你的呢?也做红色的?”
“我就用你上次带回来的那块淡紫色的做。”
“怎么不再买一块?上次的是上次的,过年是过年的。”
“冬日里每年做一身衣裳就很不错了,再说你上次那块布那么大,我做一身冬天的,明年再做一身春衣也是够的。”
陈实点点头:“秋儿,再买些正红的,明年我们成亲的喜服也提前准备起来。”
“还专程做喜服?”秋田以为他们也就是请几个见证人,拜一拜天地就是,到时候准备一新衣就行,毕竟他们都是二婚,不需要像别人初次成亲那般隆重,再说大红的喜服也只穿一次,太破费。
“做,秋儿,你自己做,我们得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喜服,我就想看秋儿穿着喜服的样子。”
陈实都这样说了,秋田也就应下,她没有穿过那大红的喜服,就做样式简单些的。她虽然绣花不行,做衣裳还是行的,再说实在做不好,就请罗氏帮忙也可以。
陈实在砖瓦场一直忙到小年后,家里的事情秋田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腊月二十六,陈实与陈宝贵就一起出了门,回来时牵了一头骡子回来,说花了八两银子,又趁着年前的两天,在陈实家的后院临时给骡子搭了一个棚子。
骡子是个新鲜物件,虎子和桃花有空就去看骡子。
陈宝贵对着桃花道:“桃花你也五岁了,你爹买了骡子回来,年后你就学着给骡子割草,以后骡子就归你养。”
桃花一听,看骡子的兴趣一下子淡了下来,都不往拴骡子的棚子去。
眼看就要过年,陈家老宅的李氏却有些焦急,她家的二媳妇十天前就该生了却还没有生,万一生在了大年三十初一,给接生婆的钱要加倍不说,到时候家里一团乱,她咋忙得过来。
事实也正如李氏担心的那样。
秋田到底还是没有正式嫁给陈实,不能在一起过年。
大年三十那天,陈实上午去陈家老宅的时候,说他晚上在老宅吃一点就回来,到时候再和秋儿虎子一起吃年夜饭。
秋田上一年就是只带着虎子过的年,这一年晚上有陈实回来陪着已经很知足了。
这一年过年,秋田准备的东西很多,前几天就推了豆腐,蒸了灰水馍馍,还煮了灰菜(魔芋豆腐)。
炖腊猪蹄是益山县过年的备必菜,秋田也炖了一只,用菜豆籽炖的,又杀了一只鸡红烧,再准备几样小菜也足够丰盛了。
半下午秋田就给虎子和自己洗了澡,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这时候陈实就回来了,还带着桃花。
桃花一来就跑到秋田跟前:“婶子,二婶要生弟弟了。”
原来如此,看来李氏也没有心思准备晚上的夜饭了。
这倒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