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夜饭后,夕阳的余辉还留在东边的山顶上。

这一个白天,一直没有听到隔壁邻居家有多少动静。

将浴洗的水舀到锅里烧,发现水缸里的水不多了,拿起水桶去挑水。

原本次日早晨去挑水会更好一些,但秋田心中好像有把火,烧得她不得安宁,想出去晃一圈。

水井就在后院院墙外不远处,这水井当初是吴家打的,水井附近的荒地和后面的竹林也是吴家的,后来附近几家人也从此处取水。

吴家后面就是梁山,水井就在山脚下。

秋田挑着水桶慢悠悠地来到水井边,傍晚也没有别人来打水。

水井旁的水沟里有许多虾蟆子游来游去,仔细一看虾蟆子后面已经长出了两条腿。

秋田无所事事地从井里打出一些水,冲入水沟,虾蟆子们遭袭惊慌失措逃出很远,不一会儿却又若无其事地游了回来。

她便又丢了些泥沙进去,扰得虾蟆子又四处飞逃。

玩了一会儿,正准备去打水,就看到期盼中的人挑着水桶走了过来。

“石头哥,吃夜饭没有?”

“吃了。”

对方的回答就简单的两个字,秋田不知道对方怎么看自己,不敢直视对方,只立即将自己的水桶挪开,让对方先打水。

只见对方轻而易举地拉了两桶水上来,又来拿她的桶,明显是要帮她。

“石头哥,给我装大半桶就好了,多了我挑不动。”

对方迟疑了一下,然后又‘嗯’了一声。

水打好了,秋田挑着两大半桶水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另一人。

从水井到后院门,也就三四十步的距离,眼看就要到各自的后院门口,后面的人终于说话了。

“秋妹子,我家的锅生了锈,也不想费事去刷它,反正我在家也待不了几日,劳烦你帮我烧一桶热水,等会儿我帮你挑一挑水去换。”

秋田先心中窃喜,脑子转得飞快,待到对方将话说完也就反应了过来。

人们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鳏夫房顶炊烟少”,他都没几日在家,锅不生锈才怪。

她让他别洗冷水,他说锅生了锈,让她帮着烧水,这借口合理。

“石头哥,你也别说挑什么水换了,就是一把火的事,等会儿你拿桶过来舀热水就是。”

秋田这话说得有几分豪气,头都没有回就进了自家后院。

将水倒进水缸,心情翻滚得比水缸里的水波还猛。

秋田将锅里的热水装出来,然后又舀了差不多一桶冷水进去,往灶洞里塞了一大把柴,似乎是怕火烧得不够旺。

她快速给自己洗了一个澡,又将后院的门栓打开,然后就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天麻麻黑了,听到后院有人进来,脚步声很重,明显是个男人,还挑有重物。

秋田立马起身转过去,引人来前院,“石头哥,你还真挑了水,这么客气干啥。”

“我一个大男人,挑水比你容易,咋能白得你的热水。”

秋田让人将水倒进灶房门口的水缸里,然后就提着对方水桶进灶屋去舀热水。

“石头哥是回来割麦栽秧的?”

这几天村里人都在收拾农具,可能再过一两天就要农忙,如此问应该不会有错。

“啊?”对方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但转瞬间又‘嗯’了一声。

“桃花呢?还在她阿婆家,没跟你一起回来?”

桃花是陈实与白腊梅的女儿,如今已三岁,自从白大嫂去了之后,陈实时常不在家,桃花就跟着阿爷阿婆住在老宅,也是她阿婆在带。

“我不常在家,她不亲我,只喜欢跟着她阿婆和小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