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正是菜豆的丰收期,秋田一人吃根本吃不完,菜豆晒成的干菜她也不喜欢,她更喜欢长豆角做干菜。

菜豆太多,她准备摘些给娘罗氏送过去。

吴阿爹死前,将家中的银钱管理权交到了兆弟弟手中,罗氏与她和兆弟弟的关系疏远了些。

那几年,罗氏绣花的钱再没有交到公中,对家中的事情也不怎么上心。

后来,兆弟弟跟她说,他走后,罗氏将是她这世上关系最近的人,不管他们有没有孩子,都将那十两银子的嫁妆交给罗氏,日常要多走动,好拉近关系。

兆弟弟是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他这么说定然有理,她照做就是。

太阳刚刚从东边的山头升起,秋田就提着一篮子菜豆来到了村中张铁匠家。

张铁匠住在村子中间,是几间土墙瓦房,后院有一个打铁的作坊,跟他大哥张里正的青砖瓦房院子挨着。

“秋田来啦?你娘在灶屋里做饭,”张铁匠在院中修理农具,看到她立即笑着招呼,声音很大,可能也是想让屋里的人听到。

“张叔,地里的菜豆结得太多了,我给你们送些过来。”

“秋儿来了,我正在做饭,你吃了饭再回去。”

秋田刚进院子,罗春夏就从灶房里迎了出来,从秋田手中接过菜篮,倒在自家的菜篮子里。

“不了,娘,家里我已经把饭煮在锅里了。”

罗春夏倒也没有非要她留下来。

“那你快回去,我有时间了就过去看你。”

秋田点点头,从张家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张铁匠的儿子张大奎。

张大奎长得高高壮壮,却是傻里吧唧的,每次见到秋田总是目不转睛,此时见到她更是满脸憨笑地喊‘秋姐姐’。

其实张大奎已经二十岁,比秋田还大几个月,但他总是跟着吴兆永一样,叫她秋姐姐。

张大奎本性不坏,但秋田一直不喜欢他。

他看她的眼神太直白,又总是抓住机会就跟着她不放,秋田只用鼻子“嗯”了一声,侧过身子就快速离去。

张大奎不自主地要跟着走,被院中的张铁匠喊了一声才停住脚。

张铁匠看着自己傻气的儿子,叹了一口气。

儿子长相憨厚心眼也实,只有一身蛮力帮他打铁干活,却不知怎么就看上了秋田。

如今吴兆永没了,秋田虽成了寡妇,但他早与罗春夏私通,自然就不成全儿子的心意,但他家大奎显然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何况秋田也看不上大奎,当然只能作罢。

秋田一路快走,目不斜视,一路上遇到熟人也故意忽视他们异样的目光。

吴兆永的死因摆在那里,一经传开,她知道村里传她闲话碎语的人很多,而且没有一句是能入耳的。

她不喜欢看到张家大奎,也不愿面对村里人眼中异样的目光,如果不是怀有目的,她不会主动来张家。

还没有到陈家的院子,就听到院中的热闹得很。

声音最宏亮的要数石头哥的娘李氏,似乎是正在给家中各人安排活计。

只是院门紧闭,就如刚才过去的时候一样,看不清里面有哪些人,又各自在干什么。

“陈实,你吃过早饭后,过去将你院子后面的菜地拾掇拾掇,地里的草比菜还要高,好好侍弄一番,到时候也能收些菜吃,家里这么多张嘴,要的是菜吃。”

就在秋田快走过陈家院子的时候,终于听到些有用的消息。

秋田并没有听到人回应李氏。

回到家里她就进了灶屋,只炒了一大碗菜豆当作早食。

当年吴阿爹去世时,明面上留了四十两银子,当时他把银子交到了兆弟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