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前的秋田一边烧纸,一边嘀咕着什么,边说边哭,越哭越伤心。

他站在那里听了很久,那一声声‘兆永’将他的心碎得稀烂,让他痛得喘不过气来,最后他没再上山,回家收拾了几件衣裳就往村外去,路过村里老宅的时候进去说了一声。

“啥?你现在就要走,天都要黑了?”李氏和陈宝贵正在收拾拉回家的麦子,听说儿子要走很是吃惊。

“无事,我脚程快。”

陈实说完就转身出了院门,李氏跟了几步没有跟上,追问一句什么时候回来,也无人应她。

李氏转身看到屋檐下的孙女桃花,只感觉这父女俩经常不在一起,日渐生疏也不是个事,长长的叹一口气。

秋田太阳偏西就去了坟地,点上香慢慢地烧着一些纸钱。

与她日日相伴了十五年的人,如今孤独的躺在这里,终将化成一副白骨,眼泪忍不住往下流。

“兆永,你在那边还好吗?”

“兆永,找到吴阿爹了没有?”

“需要什么就托个梦给我?”

“兆永,你一定知道了吧!你失望吗?能不能原谅我?”

“兆永,你是对我最好的人,这一辈子,你在我心中也是最重要的人。”

……

秋田越哭就越想哭,越哭就越收不住,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只感觉眼睛不舒服,用凉水敷了敷。

黑熊跑到她眼前,眼巴巴地看着她,她便倒了一点水在它的碗里。村里人都说狗是最通灵性的,她才给她喂了两回食,小东西就开始亲近她。

黑熊是她给小狗的取的名,它真是全身通黑,找不到一丝杂毛。

黑熊舔食几下水,秋田进灶房的时候,它又跟进去。

一下子秋田就有种被依赖的感觉,以后不管做什么饭,都要多抓一把米了。

这晚上,她吃的依旧是中午留下来的冷稀饭,这个天气吃冷稀饭很是爽口,炒了两根黄瓜配着。

她没有给陈实留东西,昨天买的那四斤肉,陈家应该还没有吃完,生活不会差。

天黑了很久,陈实还没有来,想着他是不是要留在晒坝守麦子,就去将后门给拴好,他说过家里他爹、他二弟和他三人夜里轮流看守晒坝。

直到第二日晚上,陈实还是没来,她打开东厢房的窗外往隔壁院中看,没有一丝动静,晾晒的衣裳也不见了,顿时感觉心好像空了一截。

没一句话就不见人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早上起来,天阴沉沉的,吃过早饭,她摘了几样菜就往村子里去,这次她要去的不是张铁匠家,而是村中的梁家。

梁家住在村里的大柳树旁边,村里的大柳树很大,村的老人妇人喜欢坐在那里一边闲话一边做针线活。

她小时候喜欢带兆弟弟去那边听人闲话,才与梁家的青莲交好。青莲与她差不多大,早几年嫁到了二十里外的郭家村的郭家。

青莲的爹早年服役得病而死,她娘靠着三亩田和半亩地将她拉扯大,又常年忧思,得了一身病。

梁婶子姓什么,秋田并不知道,只随她夫姓喊她梁婶子。

青莲出嫁后,秋田经常去看望梁婶子,这次因为吴兆永的离世,她去村里的少,已经一个多月没去村里看梁婶子。

天阴沉沉的,眼看就要下雨,村里人忙着农活,大柳树下坐着三三两两的人,梁婶子正好在,正在纳鞋底。

梁婶子体弱多病,家中的田地都租给了青莲的大伯梁丰种,收几百斤粮食交了税只够母女俩的口粮,梁婶子常年帮人做鞋挣些钱用。

街上的一双鞋也要二十文钱,村里人请梁婶子做鞋,自己带布过去,她收十文的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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