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派去了关外查北疆都护府勾结北蛮、让私装箭弩的北蛮入城作乱的案子,连休整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下旨命他即刻出发必须查清事实捉拿主犯才能回宫复命。

他出行那日,镐京城外路口的密林里,正停着一辆拱厢马车,两扇车窗被黑布罩着,只留了一丝缝隙,门从里面被关牢,彻底隔绝了外界。

只有厢壁偶然的晃动,和拍打敲击的声响暗示出里面不同寻常的动静。

澧朝天启十七年,元月十五,帝得皇长子,举行上元春宴,大庆三日。

没过多久,皇后突然在还愿祭祖后绕出护国寺后山,銮驾北行,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在数月后跟随武惠妃回京复命,皇帝龙颜大怒,按下武惠妃的功绩不表,反而缀朝两日亲自处罚皇后,然后下令将皇后禁足在西山行宫数月,这便是后话了。

澧朝的后宫只有一后一妃,不用说前朝,比起先皇也显得凋零,但据爱嚼舌根的宫人流传,后宫里的亭台楼阁反而不知为何总是损毁,经常需要工匠修修补补。

至于被宫人们偶尔见到各种令人匪夷所思、脸红心跳的画面,倒早已见怪不怪,全都学会了非礼勿视、充耳不闻的本领。

“帝后行敦伦之礼,睿王陪侍左右……”

“帝妃不合,欲弑其君,后劝谏不成,反先侍君又侍妃……”

起居舍人赵郢忍无可忍,再次折断笔根,将刚写的注稿撕了个稀巴碎。

他一向品端学粹、博涉文史,自从担任此职以来,为了据实记载帝君言行,战战兢兢,身心俱疲,终于在第十次呈辞状后获准,从此以后,澧朝再未设起居舍人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