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就要掉下来了。

蔺汝铮看着那一沓纸币,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钱要掉……哎,你脸怎么了?”

对方一抬头,他发现这是自己之前的炮友,是个特别迷恋他的小,几乎每晚都在,正是昨天在凑在最前面抢扑克牌的其中一人,脸上有极其显眼的一大块青紫,一看就是被打了。这人看见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像见了鬼一样拉着另外两人落荒而逃。旁边的两个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看见是蔺汝铮,好像都精神了,也跟着拔腿就跑。

蔺汝铮站在原地,一脸震惊地看着旧日的西装裤下的臣服者仿佛看见洪水猛兽一样逃跑的背影,眼睛甚至不知道往哪看:“不是……这?”他看了一眼周围也明显有点不明状况的几个人,尴尬地笑了一下,小声嘀咕:“喝蒙了吧这是……”

他接着往前走,推门进去,看见几个看热闹的人围在门口。回头看见是他,都露出像看戏一样的表情。蔺汝铮心里觉得有些不安,人群自动给他分开了一条路,他看到裴星遇靠在吧台边上,双手摊开放在吧台的桌面上,正在端详自己的手。他面色有点潮红,胸前的纽扣解开了两颗,睫毛扑闪扑闪,眼神专注,仪态优美,鼻尖几颗汗珠竟然像凝结的露水。对于一般人而言的高脚凳,对于裴星遇而言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凳子罢了。他像一位独自坐在琴凳上的、聚光灯下的钢琴家。

蔺汝铮看向裴星遇的手。还是玉筷子般的手指,指节却红肿畸形,似乎冒着热气。蔺汝铮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想起门口遇见的几个炮友和他们兜里的钱,终于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他简直窒息,扭头就想走。

“别动。”裴星遇站起身来,踱步转到蔺汝铮面前。他稍微矮身凑到蔺汝铮头边,神情严肃,好像在说一件无比正经的事,他的声音很轻,只有他和蔺汝铮能听到:“看到走出去那三个人了吗?不止他们三个,如果你还记不住,以后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枝白色玫瑰花,垂着眼帘,把玫瑰花小心而缓慢地塞进了蔺汝铮的领口,然后手指抚平他的胸口:“桌面上的男人,藏好,蔺老师,周一见。”他双手插兜,绕过蔺汝铮,走出了ACE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