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奚舟的眸色倏然一暗,一把将人抱到桌上坐下,随手拿起手边的一盏茶盅,重重地砸向门板,口吻冷厉地朝外扬声道,“都给我滚!”
清脆的瓷盏碎裂声自身后传来。
姜峤微微一抖,刚想转头去看,就被霍奚舟掰过脸,狠狠地封住了唇瓣。
山风透过窗棂的缝隙,叫嚣着闯了进来,险些将室内的灯火吹灭,然而下一刻,那抹烛光又摇晃不定地亮了起来。
霍奚舟一边勾着姜峤的唇轻吮,一边却缓缓抬眼,眸光锐利地看向那被烛火映在窗纸上的两道身影。
屋外,浓云翻卷,风雨如晦。窗纸上旖旎纠缠的人影在昏暗的夜色中格外显眼。
彦翎早就撑着伞退到了廊下,心中默念着非礼无视,又有些不安地瞥了一眼身侧的钟离慕楚,“钟离公子……侯爷现在怕是见不了您了,不然您还是先回吧?”
钟离慕楚站在伞下,轻飘飘地扫了彦翎一眼。
有那么一瞬间,彦翎似乎在他面上觉察出了一丝浓重的杀意,然而这感觉稍纵即逝。下一刻,钟离慕楚便又端出了温和雅正的淡笑,施施然告辞离开,牧合立刻撑着伞跟了上去。
背过身的那一瞬,钟离慕楚脸上的笑意尽失,眉目间一片森冷阴鸷,他的步伐比寻常重了三四分,踏在雨水中,溅起星星点点的泥泞,沾在纤尘不染的白袍上……
屋内,一吻结束,霍奚舟终于松开了姜峤。姜峤双手撑在桌上,身子微微后仰,整个人被欺负得鬓发散乱、唇瓣红肿。
“侯爷现在……相信我了吗?”
她忍不住问道。
霍奚舟盯着姜峤开合的唇瓣,嗓音低哑,“还差一点。”
姜峤撑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攥紧,眸底闪过一丝不忿,她咬了咬牙,蓦地坐直身,双手捧住霍奚舟的脸,闭着眼凑了上去,在他唇上胡乱亲了一通。
霍奚舟先是一怔,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唇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他忍不住拧眉,一低眼,便见姜峤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湿濡粘腻的触感自唇上传来,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姜峤面无波澜地退开,眼里得逞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她抬手,擦拭着唇上那点鲜艳的血红,不由自主露出了骨子里的那点张狂。
“还要将我送给钟离慕楚吗?”
刹那间,霍奚舟的心跳如同屋外的滂沱大雨,骤然激烈起来。
在情绪几欲失控、爱意就快要被勘破的前一秒,他猛地抬手抱住了身前的女子,将她整个人紧紧拥在怀里,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生出一丝失而复得的庆幸。
可此情此景,他根本来不及细想这一切的源头,只是将手掌贴在女子后颈,五指收拢,深吸一口气,才贴上她红透的耳垂。
“许云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霍奚舟的声音压得极低,说着情人间亲密又强势的耳语,“你再也走不了了。”
***
别庄东院。
半个时辰前刚收拾出来的厢房,此刻遍地染血,角落里放置的玉白棋盘,也被溅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宛如落在雪地里支离破碎的红梅花瓣。
一具具尸体被抬出厢房,皆是方才负责洒扫的仆从,此刻个个瞪大着眼,面目狰狞,身上满是血窟窿。
牧合端着一碗药站在廊下,神色麻木,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钟离慕楚穿着一身被血色染红的白衣,最后拿着剑从厢房里迈步出来,沾血的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道扭曲的血痕。
他神色平静地丢开剑,从牧合手里接过药碗,一饮而尽,待心中的躁怒和杀意平歇,他才撑开伞,踏着一地血水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死士很快将那些尸体和血水处理了干净,院中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