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峤露出些羞赧的神色,“只要侯爷往后少看她几眼……”

“一股酸味。”

霍奚舟看似嫌弃地抬手,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屋外,彦翎终于瞅准时机领着下人走进来,“侯爷。”

霍奚舟朝门口望了一眼,这才想起自己今日过来的目的,颔首,“进来。”

姜峤转头,见彦翎身后的人又搬着大箱子,顿时脑袋隐隐作痛,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箱盖被掀开,这次不是首饰也不是衣衫,而是一把做工精巧的琵琶。

姜峤愣住,“这是……”

“云娘子,老夫人说你精通音律,擅弹琵琶。侯爷便命人寻来了这把烧槽琵琶。”

彦翎提醒道。

姜峤这才想起来,当初老夫人问起她在内教坊的经历,她不得已才编造了一句擅弹琵琶。可实际上她既不喜好音律,也未学过任何乐器……

“试试?”

霍奚舟又在桌边坐下,竟是一幅要亲眼看着姜峤弹奏琵琶的架势。

姜峤佯作惊喜地上前取琵琶,背过身时,笑容消失,暗自咬牙。原想拨断指甲来出苦肉计,可到底还是怕痛。

她抱着琵琶在凳上坐下,抬手拨了一下弦,又很快捂住,“许久未碰琵琶,技艺有些生疏了,侯爷可否容妾身练习几日……”

霍奚舟支着额,挑了挑眉,“随意弹一曲即可,何需这么较真?”

姜峤红着脸,往琵琶后躲了躲,“既是为侯爷弹奏,自然要拿出最好的本事。”

霍奚舟唇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不再强求,只说过几日来听姜峤弹琵琶,便起身离开。

待霍奚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内,姜峤的脸色立刻由红转白,苦恼地将额头抵在琵琶上。

恰逢云垂野进来,姜峤抬眸望向他,叹了口气,“替我寻几本乐谱来,莫要声张。”

***

云垂野很快替姜峤寻来了琵琶乐谱,姜峤躲去了侯府西南角的院子,让云垂野在一旁放风,自己悄悄试练。

她虽不喜好音律,却也在宫中见过乐伎弹奏,于是有样学样,很快也摸清了指法。可也仅仅是习得指法而已,离完整弹奏一首名曲还差得远。

姜峤只是草草翻了几页云垂野带回来的曲谱,便知道自己再苦练几年都学不成一首名曲,立刻就歇了临时抱佛脚的心思。

姜峤抱着琵琶坐在院中秋千上,望着院墙冥思苦想了许久,才终于想出一个不错的法子。她眼睛一亮,朝身侧的云垂野招了招手。

云垂野低身,姜峤附耳过去,嘱咐了他几句,云垂野的神色登时变得有些复杂。

他直起身,脸色冷然,“女郎何苦做到这个地步?属下偷来霍奚舟的印鉴,便能伪造文书,尽快出城。”

姜峤愣了愣,无奈地看了云垂野一眼,“这个法子太冒险,还是按我说的去办。”

云垂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黑着脸转身离开。

姜峤神神秘秘练琵琶的事还是被府里的下人一传十、十传百,最终传到了霍奚舟的耳里。

霍奚舟蹙眉,“为何要偷偷练?”

除了幼时参加宫宴,霍奚舟几乎没怎么看过内教坊的歌乐,却也知道内教坊的乐伎个个技艺一绝。许云皎在宫中待了这么久,琵琶自然不会差,怎么如今叫她弹一曲,都要躲起来练上数日?

想到这儿,霍奚舟心中不免生了几分疑心,蹙眉问道,“练得如何了?”

霍松摇头,“这老奴真就不知道了,云娘子不让人靠近偷听,多半还是为了给侯爷一个惊喜。”

惊喜?

霍奚舟眉头微松,望向霍松。

霍松笑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