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峤纠结地想了一会儿,还是摆摆手,“算了。”
“这样吧,大师既然跟我投缘,那我们便拜个把子。”
“拜,拜把子?”
姜峤被逗笑了,“你要跟我拜把子?!”
见她笑得乐不可支,少年也忍不住扬起唇角,笑得十分阳光,“以这枚铜钱为信物,下次再见面,哥哥我罩着你。”
姜峤好不容易才收敛了笑容,转身离开,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好啊,等你下次见到我,我就跟你拜把子。”
这世上的人,大多都只有一面之缘。
况且她被困在这深宫里,哪儿都去不了,与此人再碰面的几率便更不值一提,所以姜峤便更没将此人的话放在心上。
又在皇宫里偷偷绕了一圈,姜峤才回到了葳蕤轩。
她本打算从出来时的位置再翻进去,却不料葳蕤轩的门竟敞开着,守在门口的侍卫也不见了!
“阿母……”
姜峤的脸色瞬间变了。
该不会是她偷偷跑出去被发现了,又连累整个葳蕤选受罚了吧?
姜峤顾不得再隐藏行踪,惴惴不安地朝宫门口跑去。
出乎姜峤的意料,葳蕤轩内仍是一派风平浪静,唯有寥寥几个宫人和许采女站在院中。
“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们……看好五殿下,别再让他到处闯祸,你们便是……咳咳……这般照看的……”
许采女大病未愈,拢着身上的披风,一边咳嗽,一边发火,整个人瞧着虚弱得很,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倒。
姜峤探出脑袋,弱弱地唤了一声,“阿母?”
许采女转头看过来,神色一松,埋怨道,“又偷偷跑哪儿去了?”
见她没有真的动怒,姜峤才小跑了过去,露出一脸谄笑,“只是去喂猫,今日除夕,我不想让它挨饿……”
许采女无奈地摇摇头,目光落在姜峤衣裳上的脏污,“快,快去替五殿下寻件新衣裳来,时辰快来不及了。”
“什,什么来不及?”
姜峤不解。
许采女苍白的脸上露出些喜色,“陛下解了你的禁足,叫你去太极殿参加宫宴!”
“……”
姜峤懵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许采女推进了屋子里,净手洁面,换上了一套雪青色的锦袍。
待太极殿的宫人赶到葳蕤轩时,姜峤才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阿母,只我一人去太极殿吗?那你呢?”
许采女唇畔的笑意凝滞了一瞬,淡淡道,“陛下只命人带你过去。”
“……那我也不去了。”
姜峤赌气皱眉。
许采女气得又咳嗽了两声,“你父皇好不容易想起你,你便又抗旨不遵……再闹下去,你我便不止是禁足了!“
姜峤讪讪地撇嘴。
父皇对他们母子虽不热络,但虎毒不食子,难道父皇还会真的赐死他们不成?
心里虽如此想着,嘴上却不敢再反驳。
“我去便是。”
夜色降临,皇宫内却不似往日那般冷清肃然,越靠近太极殿,执灯的宫人便越多。
到了太极殿,从那座殿宇里冒出来的光几乎将半边夜空都照得彻亮,与烛灯都要省着用的葳蕤轩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姜峤突然有些紧张,暗自搓了搓手,才深吸一口气进了太极殿。
殿内已经来了不少臣子,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人人都挂着一张笑脸寒暄,根本没注意到走进来的姜峤。
姜峤也没打算引起他们的注意,于是贴着阴影处慢悠悠地往上走。她虽顽劣,却也知道,今日被允准赴宴的朝臣无一不是肱骨栋梁,她这么一个不受宠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