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峤眼里漫开一层朦胧的水雾。
偏殿外,笙娘被方才棋子哗啦落地的声音吓了一跳,忍不住朝殿门口凑近了些,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
可殿内却又恢复了沉寂,没再发出什么异样的动静,唯独剩下棋子时不时砸落的响声。
……难道是在下棋么?可这落子的速度似乎快了些?
不过片刻,就连落子声都消匿了。笙娘面露疑惑,但没再细究,离开了偏殿外。
殿内,棋盘上已经空无一物,却仍留有余温。那条玄色织金的裙裳凌乱地坠在地上,有些棋子被盖在下面,有些则压在裙裳上头。
架在殿中央的屏风,映着软榻上二人交缠的身影。
姜峤整张脸泛着娇艳的绯色,鬓发被汗浸湿,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溃不成军时,她猛地偏过头,克制不住地抬手,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阻止了喉间溢出来的呜咽声。
霍奚舟贴在她的耳畔,低哑地笑了一声。停顿片刻,他才强硬地将她的手拿开,用炽烈的吻将那些声音堵了回去。
双唇分开。
霍奚舟的视线落在姜峤沾着泪珠的眼睫上,他顿了顿,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喟叹,伸手撩开她颊边湿漉漉的发丝,复又贴近,开口唤了一声。
声音似是胁迫,又似是乞求。
“皎皎……你不能不要我。”
***
翌日,禁军统领楚芳菲就从女帝那里接到了一道圣旨不许镇北王在白日里靠近御书房、暖阁以及其他听政议政的地方。
禁军们听了这道旨意都吓了一身冷汗。这阵仗,莫不是女帝已经开始忌惮镇北王,要开始防着他了不成?更要命的事,若镇北王执意要闯宫门,他们哪一个能拦得住?
怕什么来什么。
果不其然,晌午后女帝前脚刚进御书房,后脚镇北王就不疾不徐地晃到了御书房外。
众人面面相觑,竟是无一人敢做出头鸟。
可就在霍奚舟要踏上台阶时,一柄长/枪竟是嗖地飞了过来,重重地钉在他面前,止住了他继续往前的脚步。
“王爷止步。”
楚芳菲穿着利落的窄袖飞鱼服,出现在霍奚舟身后,一出声,口吻里竟带了些幸灾乐祸,“陛下有令,不让您进去。”
霍奚舟侧眸扫了她一眼,抬手将钉在台阶上的枪拔了出来,随手一抛,便朝楚芳菲刺了过去。
枪风扫过,楚芳菲神色微变,勉强侧身握住枪杆,却被那力道带得踉跄了几步。
霍奚舟不大客气地启唇,“你这枪法也想拦住我?”
楚芳菲堪堪站稳,眉宇间的得意之色尽消,但还是强撑着气势,攥着长枪在地上戳了戳,“拦是拦不住,但镇北王当真敢闯么?”
楚芳菲身后的禁军们无不吓变了脸色。
天爷啊,这不就是在赤/裸/裸地挑衅镇北王吗?!
可出乎众人的意料,霍奚舟听了这话也不恼,反倒是扯了扯唇角,掷地有声地吐出两字
“不敢。”
“……”
这两个字跟镇北王的气势未免有些太不搭了吧?
还未等一干禁军回过神,霍奚舟已经转身离开,从楚芳菲身边经过时才丢下一句,“好好管教你的人。”
“……是。”
送走霍奚舟,楚芳菲转头,目光阴恻恻地扫过那些禁军,冷笑了一声。
天色昏黑时,姜峤才从御书房出来,虽然已经下旨不许霍奚舟靠近,但一出门,她仍是下意识扫视了一圈,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王爷去青冥殿盯昭王的课业了。”
笙娘及时地说了一句。
姜峤这才收回目光,“谁说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