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寸,一字一句道,“大哥,走好。”
钟离歇朝后倒了下去,有些惋惜地看了钟离慕楚最后一眼。
若再有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在弈棋馆靠近那个名为黎潇的女娘,更不会纵容自己的母亲,混淆钟离氏的血脉,将他送入宁国公府。
凶恶嗜杀的睚眦,本应当离得越远越好,他却偏偏被披上了一层睚眦的皮毛,堕入地狱……
钟离慕楚定定地望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矮小的身影被月辉拉得高大细长,几乎覆满了整间屋子。
半晌,他收回视线,转身走出房间,撩开衣摆在台阶上坐下,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血月消失,阴翳褪去,圆月再次变得皎洁而清亮,钟离慕楚才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宁国公钟离裕。
“阿父,好久不见。”
少年身姿端正地坐在台阶上,笑着与钟离裕打招呼。那身白衣上的血迹已经被一层薄雪覆盖,仿佛就连他弑兄弑父的罪行也一同抹去了。
钟离裕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越过他,走到了房门口,步伐便定住了,迟迟没有再往里迈出一步。
钟离慕楚仍坐在台阶上,背对着钟离裕,眉眼温和如水,声音轻快飘忽,“从今日起,阿父便只有我一个儿郎。”
钟离裕蓦地回头,目光直直地落在钟离慕楚身上,眼底的情绪十分复杂,却唯独没有怒意。
他启唇,嗓音威严凛冽,“你可知,你杀了什么人?”
钟离慕楚垂眸,缓缓起身,抖落了一身的薄雪,露出衣裳上的斑斑血迹。他仰头,对上钟离裕如炬的目光,面上仍是一派平静。
“我杀的,是阿父想杀却不能杀的人。”
虎毒不食子,可子毒却会弑父。
不知过了多久,钟离裕才负着手从钟离慕楚的院子离开,一死士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在他身侧,“郎主。”
“将七郎屋内的两具尸体处理干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