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蛊虫,取出来。否则,明日建邺城中,人人都会知道你钟离慕楚的身世,大街小巷都会议论你最不愿被旁人知道的私隐……”

钟离慕楚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半晌,他怒极反笑。

“是,我曾经的确最厌恶旁人议论我。钟离家那些知晓我身世,从小欺辱我,说我连血液都是肮脏的人,如今坟头草都有人一般高了。若换作那时,你这番威胁或许还真的有用。”

说着,他的语调又变得温柔黏腻起来,“可如今,比起这些陈年旧事……阿峤,我还是更在乎你。”

姜峤蹙眉,一股反胃的恶心感忽然涌了上来,浑身汗毛直立,连攥着勾魂的手都颤了一下。

钟离慕楚盯着姜峤,忽然又往勾魂上凑了些许,姜峤一惊,慌忙将勾魂往后撤了一下。

钟离慕楚低笑一声,转眼间再次掌握了主动权,“阿峤,其实我不需要懂你要什么,只要知道你害怕什么,便足够了。你怕疼,怕死,连眼睁睁地看着霍奚舟杀我都做不到,何况是亲自动手?”

“……”

姜峤攥紧了勾魂。

钟离慕楚抬手,轻抚着姜峤的鬓发,“这蛊虫,是我能困住你的唯一法子,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解开。阿峤,你这么多年为了活下来,受了不少委屈,难道还差这一个么?”

姜峤气得身体发抖起来,她蓦地打开了钟离慕楚抚在她鬓边的手,起身就想要离开囚室。

钟离慕楚的身世,是她手上最后的把柄。

若他连此事都不再顾忌,那她当真拿这个疯子再没有任何办法……

身后,钟离慕楚笑了起来。

“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再摆脱我,你的生死爱恨都只能与我连在一起。认命吧,姜峤,你注定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钟离慕楚的笑声逐渐痴狂,落在姜峤耳里,循环往复,犹如恶鬼在地狱的召唤,令她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凝结成冰。

当真要这般……活下去么?

一辈子受人摆布,被人操纵,就连生死都没有自由可言的……活下去么?

为了活着,她究竟还要让度多少步?!

姜峤猛地顿住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