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忽地被攥住,用力一扯,姜峤的话音戛然而止,身子一倾,整个人栽进了浴桶中。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四溅的水花从浴桶里扑了出来,姜峤一边呛咳着,一边扶着浴桶边缘爬起来,整个人瞬间湿成了落汤鸡,衣裳全部湿漉漉地黏在了身上,“霍奚舟,你……”

话音未落,她就被一把揽了过去,趴伏在了霍奚舟的胸口。

“没力气?”

霍奚舟抬手抹去了姜峤颊侧的水珠,“那日掐我的时候,倒没见你手软。我的后背到现在还留着血痕,你可要看看?”

想起自己是何时掐伤了霍奚舟,姜峤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开,可腰后横着的手臂纹丝不动,也压得她动弹不得。

“不必了……唔。”

姜峤唇瓣被封住。

霍奚舟热烈而霸道的气息再次侵袭而来,姜峤坠着银链的手在水下胡乱扑腾着,想要将他推搡开,却不知触碰到了什么,忽然僵住。

霍奚舟忽地睁眼,扣在姜峤后颈的手掌微松。

两人的唇瓣分开,姜峤眼尾湿红,急促地喘息着,霍奚舟定定地望着她,揽在她腰间的手从水下抬了起来,那枚玄鹤出云的铜钱缀在他的指间。

姜峤心口一紧,眸光骤然缩了一下。

“原来是来偷东西的。”

霍奚舟抬眸看向她。

姜峤咬唇,“这铜钱与普通铜钱不一样,我只是好奇……这铜钱有什么作用,从哪儿来,你为何会将它带在身上……”

看来今日是偷不走铜钱了,那至少,她要弄明白这枚铜钱为什么会在霍奚舟这里。

霍奚舟眸中暗潮涌动,收拢五指,将铜钱攥进掌心,“故人所赠。”

“……哪个故人?”

霍奚舟面上掠过一丝异色,不愿回答。

“到底是哪个故人赠予你的,能让你如此珍视,时刻不离身地戴在脖子上,难道是定情信物不成……”

话说到一半,姜峤的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地闪过什么。

她倏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向霍奚舟,艰难地吐出三字,“姜、晚、声?”

霍奚舟定定地与姜峤对视半晌,沉默不语。

这便是默认了!

姜峤眸光颤了颤,突然想到了姜晚声画像上那点突兀的泪痣,想到了霍奚舟对姜晚声的那些描述,还有他随身携带的这枚铜钱……

她突然生出一种猜测,可仅是这么一想,便令她觉得荒唐得一塌糊涂。

姜峤猛地抬起手,拉住霍奚舟的衣袖,一点一点攥紧,“你与她……究竟是如何相识的?”

终于察觉出姜峤的异样,霍奚舟神色微凝,总算开口,“那年我随父亲进宫参加宫宴,与她在皇宫里偶遇……我替她救了一只折了腿的猫,她便将手上赐福的铜钱手串拆了一枚予我……”

姜峤脑子里嗡地一声,霎时变得一片空白。

她性子很倔,有些娇气。

容易害羞,喜欢多管闲事。

话多,连跟皇宫里的猫都能吵几句。

姜峤怔怔地看着霍奚舟,动作迟缓地松开了他的衣袖,双手不堪重负地落回水中。水花四溅,水珠沾上了她的眼睫,令眼前的那张脸变得模糊而遥远。

震愕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茫然。

一切都错了……错得离谱……原来霍奚舟一开始见到的,根本不是姜晚声,而是她。

是那件原本属于姜晚声的裙裳,是父皇亲赐给姜晚声的狐领,一步一步将霍奚舟带入歧途……

姜峤意识再次变得飘忽,手腕上的银链随着水波在浴桶的四壁上撞击着,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刮擦声。她心上也好似被磨刀石一寸一寸地剐蹭着,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