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哥又贴上了一张黄符,催促。

“我很害怕,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同病房的朋友。我的朋友说,医院只是科研实验失败了,上级面子上过不去而已,又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等治好之后就会把我们放走。”

“我选择相信他。”

“因为我的病我自己完全没办法,我没有钱。”

张白白没有顺着它的逻辑思考,她忍不住指出其中的问题。

“医院的高级会议,需要隐瞒其他人向领导汇报的信息,有这么容易偷听吗?”

墨镜哥因为她的话产生思考,发出一句疑惑:“哎嘿?是哦,你们不是被限制住了行动吗?”

“我和一个医生关系很好,我偷了他的身份卡。”病服鬼说,“但我没有想过害任何人,我的本意只是想给自己谋求一些特权……我睡不着,晚上病人不能出门,房间也上了锁。有那张卡,可以在晚上打开门,还能使用电梯。”

张白白觉得人类真的是很矛盾的物种。

这个鬼生前明明胆小如鼠,却敢干一些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过身份卡,说的就是医生们随身携带的那张卡吧。

从刚刚病服鬼生前的闪回来看,这家医院两次实验之间的跨度很大,装修发生了变化,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他接着说:“我原本听信了我朋友的话,并没有把医院的封锁当回事。”

病服鬼的身体挣扎,那些符文收紧,将他束缚。

“可最后一次的会议,他们却说……要把我们无害化处理,这样的病原体不能放出去。他们,那些医生,在我们身体里还放了别的东西。这次的实验的项目不仅是那台机器,还有我们本身!”

“听到了!……我全都听到了!”

“我聚集了一大群病友,偷偷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但是所有人都很恐慌,”

“他们要去医生那儿闹事,要我站出来把真相告诉大家。我不敢,我们没有什么背景,我惹不起。”

“而且我清楚地知道,这样闹完之后医院和我们的关系就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我们会被彻底管制起来,连表面上的稳定都没有!”

“我必须趁乱逃跑,就在他们去闹事的当天!”

病服鬼剧烈地挣扎。

这次墨镜哥直接朝他头上贴了一把符纸,那层层堆叠的黄纸都快遮住了病服鬼的脸,只露出一张嘴还在动。

“这件事只有我朋友知道,我带上他,当晚就要从医院跑出去。”

“我没有想到,闹事实际发生的时间比计划早。我没有等我的朋友,我太害怕了,我等不及,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留给我,这是最后的机会。”

“但我的‘朋友’背叛了我,他早就把这些事告诉了医生。”

“他以为,自己能……”

墨镜哥抬手,操控着打断了病服鬼接下来充满怨念的语气。

他对其他两个人解释道:“跟他死因有关系的东西,说多了怨气太重,不好压制。”

张白白支持他的做法。

她更想知道医院本身的事情,比如刚刚病服鬼提到的,医院不止试验那台机器,以及对病人本身也下了手。

病服鬼说着说着,更多在描述自己的情绪,而非事件本身。

这个病服鬼最后应该是被灭口了,被提前知道的医生困在电梯里活活烧死。甚至极有可能,电梯的燃烧引发了医院的火灾,整个医院被烧得只剩下了结构。

根据张白白的推测,这家医院很可能翻修过。

“那你知道他们在病人身上做的手脚是什么吗?”

墨镜哥不需要其他人提醒,知道该问什么。

病服鬼嘴巴一张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