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冷漠和直白变成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玲直接跌坐在地,积水的地面溅起污水,她的衣服潮湿肮脏,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玲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条濒死的鱼。

冷风飕飕地吹,穿过附近的庄园,发出呜呜的声音。

张白白叉开腿蹲下来,和玲平视。

“对此,你想说什么?”

疑问代替质问,陈述优于争论。在发现对方有问题的时候,精准提问;在有歧义的争辩中,直接下定论。能让人在一段对话里位居高位,掌控方向。

向九祥留给张白白的除了财产、经验,还有他本人的模仿模板。

向九祥、雷尼斯卡娅。

张白白会记住她认识的每一个强者的细节,然后模仿。相比向九祥,雷尼的行事风格更加我行我素,让别人迁就她,用在这里并不合适。

“我不是故意的,别、别杀我,求求你……”

玲颤抖的举起双手,护在自己的脸前。

“这取决于你接下来的抉择,而不是我。”张白白的声音清晰又缓慢,“你的决定会导向不同的结果,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

长久的沉默。

玲的内心似乎在剧烈地挣扎,她抱紧了挂在脖子上的热水袋,里面还是温热的,前不久刚换了热水,正源源不断地提供热量。

张白白很有耐心,她静静地等待。

几只蝙蝠从废弃的庄园里飞出来,嘤嘤地叫着转移了地方。空气中飘着一层薄薄的尘埃,像是焚烧后的灰烬。

“有人……(抽噎)……让我害你。”

玲终于开口了。

张白白挑了挑眉头,只是玲看不见。

“他们告诉了我很多的信息,包括奇怪的病毒、城市的大街小巷,一些暗港的位置,还有售卖女巫药剂的店铺。”

玲抽抽搭搭地开始诉说。

张白白双手环抱胸口,试图托住下巴,但手只触碰到了自己的防毒面具。

虽然玲口中的词汇,张白白也不知道是什么,但和特殊病毒放在一起的话,大概率是其他求生者出现过的任务。

“他们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没有没有……”玲慌忙摆手,“他们只需要我提供你想要的所有帮助,最后把你引到鸦嘴医生旁边,然后……”

玲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

“然后割破你的袍子……”

玲的声音越来越弱。

这是要让病毒进来感染自己,然后被鸦嘴医生追杀的死亡陷阱啊。

“那你怎么办?你身上携带病毒,鸦嘴医生不会放过你。”张白白接着问。

“他们会来救我!他们说有办法。”

张白白挑挑眉头:“他们说你就信吗?”

“我!我别无选择!”玲双眼充满恐惧,“我不能回去!我不想再回到那种地方。”

张白白抿抿嘴,没有继续探讨这个话题,她重新回到玲口中的人上。

“好吧,他们是谁?”

“我不能说……呜呜,对不起我真的不能。”玲彻底憋不住崩溃地哭了起来。

"你们这些外乡人最终都会离开,到时候又是我一个人了……他们、呜呜、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她号啕大哭,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剧烈地颤抖,肺部一抽一抽。

很少有人是所谓的天选之子,在末日里求生的绝大多数都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作为一个小孩,玲已经几乎做到了她能做得最好。

她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敢脱离从小到大控制自己的地头蛇,甚至勇于算计张白白这样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