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居然真的有了反应,他浑浊发黄的眼睛瞪大,仿佛听见了什么极为恐惧的声音。嗓子想要发出声音,张白白却只能听见断气般的撕扯。
“你、你……看见、咳咳……也看见……咳咳咳!”
他的嘴里咳出乌黑的血,张白白没有太多医疗知识,只能单从逻辑层面猜测,他因为精神受到了刺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喝水,嗓子物理意义上的干裂了。
张白白拿出了一瓶水,倒了一点在他的嘴边,她记得有太渴的人不能一次喝太多水的说法,也没有给很多。
随后瓶子放在地上,不会回收。
这个明显受到刺激的人终于缓和了一点,张白白也听清楚了他完整的句子。
“你也看到了吗?它在找我们!异常,出现了异常!它不该出现在那里!”
男人惊恐地伸出枯木般的双手,他精神失常的样子也几乎和小贝一模一样,但嘴里重复的话不同。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它不该出现在那里!这不对!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坐标不对!”
他朝着张白白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她。
张白白本能地后撤步,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不敢让其靠近。但同时嘴里还在追问:“什么?什么不对?它是谁?”
她不知道碰倒了身后的什么。
像一片雪花引起的雪崩,连锁反应让身后堆积的垃圾发生坍塌,扬起巨大灰尘和四处乱窜的虫子、老鼠挡在张白白和男人之间。
男人没能成功站起来,试图起身,才发现他的下半身早就失去了知觉。
小腿被凶残的老鼠啃得只剩了骨头。
他剧烈地颤抖,身上的皮肤、肉像是土块一样从身体上剥落。他不停地挣扎,嘴里说着什么,动作继续牵引着垃圾堆一样的房屋。
木头房子早就在潮湿的环境中腐烂,而现在有没有人打理,变得更加脆弱。
张白白只来得及看见对方嘴巴大张,激烈地说着什么话。
整个房屋屋顶垮塌下来,将男人压住。
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换个人可能毫无办法,但别忘了,认真来说张白白真的算个奶妈。
她不讲道理地伸手将正在碎裂的男人从垃圾堆里掏了出来,一个补血箭就扎进了对方身上唯一完好的脖子。
这让对方的身体停止崩塌。
手电筒滚落在一边,闪烁片刻,熄灭了。
借着从外面街道渗透进废墟的微弱火把光,张白白揪着他的衣领,语气强硬。
“再说一遍。”
濒死的男人这会儿都懵了,可能没太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他发愣的两秒,张白白又一箭扎在了他的脖子上,蛮横地将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错过重要信息?怎么可能!
“听不清我的话吗,我说,把你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张白白站起身,同时将他提起来。
她比这些营养不良的原住民高,得低着头才能不撞到这破旧屋子的天花板。
对方的声音变得支支吾吾,可能是吓的,可能是长期的精神折磨,语句顺序很奇怪,也断断续续。
但好歹把话说明白了。
“神使,神使大人留下过牢不可破的誓约,鸦嘴医生有固定的行动路线,它们不可能离开王城!!!”
张白白皱紧了眉头,继续用弩箭重复往“破碎”的男人身上扎,稳定他的状态。她质问:“你从哪里知道的?你的年龄不应该知道以前的事情,你也不是贵族。”
所有变故发生在150年前,而眼前这个男人比河边的老妪还年轻。
男人迷茫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停止溃散,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