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人同志的声音比我干脆。用他的话说,有缘自会再见。
我们三人扭身就直奔出口。半路上,大叔给我转了票钱,我迟迟没有接收。从八达岭过来,下了车我先去窗口买的票,大叔在我后边,我顺便就帮他多买了。票价一张 60 块钱不算便宜,但好像要帮忙负担一下,我也还可以。想到这一别,从此很难再相见至少我没有想过,我决意这一趟要请请这位「有话可说」的大朋友。
“不行,这钱你可得收了,玩归玩,何况是我们问你来的。”大叔拒绝我,一个劲儿不止地摇头。
军人同志瞄了眼我,一脸「你为啥不收」的不解;又看向大叔,一脸「你为啥非要给」的纠结。可不是,人家免票直接从源头逃脱了这种折腾场面,即使费解,倒也不必费心。
我最后拗不过大叔的意志,把钱收了。目送他们上了回德胜门的车,我未等到两位驱车离去,就折身返去候车的站台。我不太喜欢别人送我,也不太喜欢去送别人。分别对我而言,只是方向不同,各自前进。我没走几步,背后的车发动了。我不回头,他们启程,直距渐远。
傍晚的余光刚好洒在地面,沿着站台形成光与暗的分离。我蹦哒了一脚,从较高的阶上跳下,踏入了光圈。我在等「878」路公交发车。十分的巧合,从景区的车能够直达我居住的科学园,中途还不必换车。这对我来说,是件极为快乐的事儿。
三月底来北京的时候,我还没有自己租房住,当时领导安排我住公司的库房,每天就跟着开车的同事两地跑。那是一个很说来话长的故事。
起初领导在前期沟通挑明过,可以给我承包食宿;后面我一入职,他又立马安排了「车接车送」。因此,我对每天早晚搭乘同事的车,一直不以为然。我以为我俩顶多是一起享受着「公车私用」的便利。
直到某一天,我看到有两辆神似的白色 SUV,并身停在了库房院里,它们之间车牌不同,车标好像也不一样……一时我才惊察,什么!原来许久以来我坐的并不一直是一辆车,且更多的时候坐的是同事的私家车。而这位同事,娶妻生子了,他的对象更是我素未谋面的前同事。得亏他大肚又好脾气,我连个正紧的谢谢都没和人家说过,还暗自觉得每天两个人这样坐一趟车尴尬死了。
羞愧难当。从那天之后,只要这位同事一旦外出、回家、请假或有任何不便了,以及有时我自己无事生非创造种种机会,总之,我开始努力地乘坐公交车上下班。不幸的是,我这人有点儿「不接地气」,生活技能愚笨,又加上我们的库房其实远在郊区的村庄里,交通条件比较有限,理之当然,结果悲惨。
经常等我从公司下班,走到车站,再倒腾两趟车回到库房,往往天都黑乎乎了。夜里,村路光弱,人烟廖稀,偶尔又发生一些令人不明所以的动静,整个「闯关」氛围感颇是瘆人。可我倒底还是坚持,自己的这一点儿勇敢远比没得给人增添麻烦,要心情舒坦很多。
大概就是那段经历比较「变态」,在我心里种下了阴影。搬出仓库住到了离公司很近的地方,我除了搭乘地铁,出门得换公交车的地方一律再也不去。这天应邀转战定陵,我是冒了大风险的!但……我心甘情愿。
天可怜见,好诶!偶然中的偶然,定陵回家之路,我也不用换乘了。
说来,早早从长城下来等车,我就快要被冻成了狗。天有不测风云,我虽及时护好了自己的脑袋,可棉衣也更大面积地吸满了水。雨后天晴,我不意外地发起了微烧,可有两位陪着,又有项目进行,带着历史经验,我尚抵抗得住,甚而比较活泼。不过如今曲终人散,卸下一身负担,一上 878 我便塞起耳机歪头入梦,会见周公。
我很累,睡得很沉,还是许久后车子进入了相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