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二致,「刀子嘴豆腐心」。
我和仲瑞阳提到,以前小时候,有一次外婆发烧,晚上人躺在床上跟只有气无力的小猫似的,惹人心疼,可外公呢,不嘘寒问暖就算了,他还用力地抱了一床绒毯进屋,直接丢给外婆,还一边大骂她白天对着肚皮吹风扇。那时的我为之十分气恼,难得地牛性爆发,护犊子地和外公「对抗」起来,说:“我外婆都生病了你还有心思骂人?”之后的一夜,外公再没有说话,但他时不时地就会进屋检查外婆的退烧情况。忘了说,外公是个赤脚医生。后来,又过了没几年,等我上了高中时外公就因病去世了。长大后每每想起外婆生病的这回事儿,我都会懊悔,遗憾自己后知后觉,才发现从前自己所听见的厉言厉语,深深地藏着一份笨拙的隐晦的爱。
我真的亏欠了外公一句对不起。不,是很多句。
仲瑞阳说,人和人都不同,表达方式千奇百怪,我们只要记住大家是互相在意的就够了。
也许吧!我们这一家人很别扭,既敢于说爱,又羞于说爱。
又一日,我带着亲娘再次回到医院,成功预约并做上了体检。查到心电图一块,出了图,检查的医生敏锐地提醒我,要先再去做个胸部正侧位数字化摄影(DR),之后再去找内科医生。可能她的态度温和,我也麻痹大意,没有听出任何暗示,只是宛若无事地牵着亲娘的手,一边按医生的指示前进,一边和老妈计划着体检后再去吃点什么。
内科有两名医生,先前的一位高瘦的女士查完后,表示亲娘的心脏存在问题,但她的表现很平静。可到了她身旁的另一名白大褂女士,一看完仪器,就哗地起身了。
“你是她女儿?!”她戴着蓝色口罩,黑方框镜,晃着心电图单,横眉怒目地盯向我,好像我十恶不赦一样儿,说,“你们当家属的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严重,心脏这么大,杂音这么多,你们都不管的吗?”
坦白说,当下我的第一反应不是痛哭流涕,跪求医生替我治疗母亲,而是,这位医生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我这不是带着亲娘来医院做体检吗?有问题它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指责我没发现问题?如果我能自己看出来问题,我还上这医院做什么?但,我还是没有发作。毕竟,如果亲娘真的有哪里不对劲儿,我终究要指着她作出说明。
我尽力冷静情绪,对她客气,说:“抱歉,我妈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吗?”
“问题?问题大了去了,快点儿带着她去挂科办理入院手续吧,这个可不能再被你们耽误……”医生一脸怨气。
“可是,”我想着无论情况如何,体检都做完总是有备无患的,“我是不是让她把体检做完,带着全部的报告再去挂科比较合适?”
“你到底还在等什么?你们等的还少吗?!”女医生认为住院的事情必须刻不容缓,她一言一语完全不避讳我和亲娘的感受,我用手握了握老妈的手腕,给她传输一点力量,才平静地开口,对气躁地医生说,“好的医生,我带我妈下楼去挂门诊。”
下了门诊大楼,我想都不想,直接掏出手机给老卫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医生似乎觉得事态严重,说了需要马上挂科住院的事宜,只是我自己在犹豫是不是要做完全部体检再按医生的建议进行?
我说:“就算要住院,应该不急于这一个半个小时的吧?我妈体检项目只剩三个了,用不了太长时间。”我想完成剩下的体检,一是自认为没有必要半途而废,二是也想表明自己足够冷静,给亲爹一定缓冲时间。
“好,我在地下停车场,”老卫的声音听起来情绪很低,原来他一直都没走,他说,“你们先做,我一会儿就上去,你们上午把体检都做完吧,下午报告就能都出来了。”
“好。”我隔着手机赞同,“那我先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