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意外的是儿子并没有露出特别惊讶的表情，而是小心的打开买好的蛋糕放在桌上，亲手切了一块那块上面写着“快乐”二字递给他，陈远路连忙接着了，他眼眶热热的，就算没有吃蛋糕的心情也强迫自己咬了两口。

甜腻的奶油冲淡了一些心中的苦涩，陈远路在椅子上坐下，看到陈林心又跑去玄关给他拿拖鞋，又觉得或许让儿子自己选更好，也许他不是好丈夫......但他肯定是个合格的父亲。

陈远路看着儿子把拖鞋放到他脚边，便把脚往回收了收，他不习惯让人给他脱鞋换鞋，虽然这些是儿子平常上的《双性人礼仪修养课》中的一部分，这是妻子从心心胸部开始发育时就给他报的课外课程，目前已经全部上完，心心以高阶优秀学员的身份毕业结课。

......其实就是学了些如何伺候人的活计。

没办法，这是双性人必须要面对的人生课题。

陈林心也没想给爸爸换鞋，这种事是做给未来丈夫的，偶尔的小情趣，谁知道爸爸脱鞋之后会不会有味道啊，他才不要碰。

就是看爸爸太可怜了，一块蛋糕而已，吃的跟要哭了似的，有种外面的流浪狗突然被路人投喂就感动的要命的感觉.......至于吗？

一点儿也不阳刚.......弄得他从小到大都羡慕别人家身材高大健硕，大方自信的爸爸。

“心心当然跟妈妈了。”陈林心把拖鞋放下站起身朝林菀走去，“一定是有什么原则性问题才会决定离婚吧......妈妈只是个家庭主妇，心心肯定要照顾妈妈的。”

“再说爸爸是男子汉呀，一个人也会更自由吧。”

林菀激动的抓紧了儿子的手，她就知道心心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该选谁，虽然她是觉得儿子说话有些不中听，阴阳怪气的，丈夫听了肯定心里不好受。

但这会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希望心心的选择能让丈夫彻底死心，快点签了协议。

纸盘里未吃完的蛋糕倒塌了，陈远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话说的是在隐晦的指责他犯了原则性的大错吗？

为什么无条件的就要跟妈妈走了？

为什么你们两个人手牵手站在了一起，我们明明是一家人啊......

接连的打击让陈远路心如刀割，他与妻子儿子站在桌子两边，桌上有庆祝他四十岁生日快乐的蛋糕，也有白纸黑字写满了决绝的离婚协议。

他觉得几十年后走到生命的尽头他也会记得这一天。

后面的事异常顺利，陈远路没有再碰蛋糕直接拔笔在协议上签了字，还能跟林菀说要是需要去现场或是还要签财产什么的再通知他，他同意把夫妻所有的共同财产都给林菀。

还有心心的生活费，就算他已经成年了，但他永远都是他的儿子，他还是会每个月给儿子固定的零花钱。

这一套下来把林菀都惊呆了，夫妻多年她当然看得出来丈夫不对劲，有种在强撑的皮囊下破罐破摔的绝望感。

要不是心心在旁边支撑她，她可能会心软反悔了。

可心软也无用，因为陈远路铁了心的要“成全”这对母子，这种你们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你们的“幼稚”行为一点都不像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能做出来的事。

可他就是如此别扭疯癫的性子，全部压抑在老实本分兢兢业业三好男人的评价之下，现在好了，现在全部都没有了！

“我今晚就搬出去，搬回我们以前的房子里住，就这样......”陈远路看向林菀，还有他们一手养大的陈林心，仓促荒诞的为他们三人的生活划上了句号。

“一切都结束了。”

当夜陈远路又搬回了如今看来“老破小”的房子里，不过八十来平，是他与林菀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