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还在想这些那些,把许多没想到的事都串联在了一起。
等到终于能出门的那天,被下人推着迎接太阳阳光洒下来,他想躲,都躲不掉。
轮椅一路推着去见爷爷,在刚进到大院儿,还没穿过竹林便遥遥听到了些欢声笑语,他让下人停下,透过竹影重重的缝隙窥探。
露天稍冷,石桌上却是热茶滚滚,爷爷和爸爸坐在一起品茶,母后站在舍舍身旁,拿着个竹蜻蜓在逗着孩子玩儿。
那定是爷爷做的,小时候,他们都有。
每个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舍舍怀里,面带微笑,幸福美满。
元檀不知看了多久,可能也没多久,一分钟、两分钟...... 总之第一个发现他的是那个孩子,从舍舍的臂弯里转过头,又黑又圆的眼睛遥遥望过来,一动不动。
紧接着舍舍也抬头看过来。
两个人,一大一小,同样的眼睛,同样的神情还需要做鉴定吗?
两双漆黑如墨的眼仿佛复制粘贴,圆圆不太会表达感情,似乎有些障碍,哭笑并不自如,或许又是太自如了,可以控制......荒谬,这会看着他不就生生滚出一颗眼泪来了吗?
明明他是“爸爸”.......可孩子见到他就哭。
他好像跟他们不是一家人。
元檀又让下人把他推走了,没必要,自己身上的病气太重,若是传染给了圆圆......
大概又要罪加一等。
“小鹰......小雪......”
元檀抚摸着那行字,可以想象陈远路在取名时,脑中的画面一定是那间屋子推开窗时的风景,雄鹰盘旋,与远方的雪山呼应。
两个,居然生了两个,还是稀有的龙凤胎。
是他的吗?是不是?
深呼吸,元檀仰头,强迫自己冷静。
这种感觉很突然、很新鲜、也让人恐惧。
头一次对生育产生渴望与期待......在他丧失了生育功能之后。
可不单是因为“已经失去”,而是“想要得到”,他想要拥有一个从陈远路肚子里生出的,流淌着他们血脉的证明。
尤其是在见过舍舍抱圆圆后,这份想要更加浓烈,他不愿承认自己又一次嫉妒,纵然还未板上钉钉,但大概率舍舍已经拥有了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