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枪被东英拿了去,言辞也从不安到坚定,那双原本还稚嫩天真的眼于空茫聚焦最终汇到从路口驶来的一辆漆黑的七座车。
车上下来数名黑西服的护卫,见到此景赶紧向元檀跑来。
“檀哥哥会救先生的对吗?”
目光移至地上陈远路蜷缩的身形,郦东英强抑哽咽,眼睛通红的看向元檀。
像是一夜长大,元檀看着他,竟是无法说出“生死有命”的凉薄话来。
“佛爷!”
“佛爷指示!”
元檀低声嘱咐,要剩下人把陈远路先安置上车,而后对着郦东英身旁早就抖成筛子的嬷嬷道:“车一走,你就给南宫那边电话,报告谢公子的事,晚了人死了,西庭可就要成活死人墓了。”
“是......是......”
嬷嬷煞白了脸,知道自己的命已是命悬一线,她可全都听到了,她的小主子要给那个先生顶罪!
祸害,祸害啊!一物降一物,难怪能把三太子的性子给磨好了,这是比三太子更魔性!杀人要拉人下水啊!
“去把今晚的监控全部销毁,然后赶紧撤退,等郦州军来了,一只飞虫都跑不了。”
转头安排一名护卫“消除痕迹”,另一名就负责推他上车,临走前元檀深深看了眼郦东英五岁了,时间可过的真快。
他掀起身上的披风随手丢了去,堪堪盖上东英的身子,寒风中早就手脚冰凉,连嘴唇都冻成了紫乌。
“檀哥哥.......”
东英从皮毛中探出眼睛,留给他的只有元檀被推走的背影。
烟花秀结束,欢喜殿的夜宴也正式宣告结束,郦玫碰了碰早都移到她身边,蹭着靠着昏昏欲睡的东锦,“行了,给多少人看到你这副样子,瞌睡虫。”
“......本来就过了睡觉的时间嘛......母后你不也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打哈欠。”
也就只有东锦会这么说话了,没大没小,但郦玫却更为疼爱这样的他。
“母后若是累了,就由东情殿后......”
“什么话,我看情儿你早就撑不住了,走吧走吧,看你们父皇走的比谁都早。”
郦玫挥手,叫两位太子的仆从们护送回寝居,自己施施然的起身越过屏风出现在众人面前,恭贺新年,展望未来。
屏风后东锦困的不省人事舍舍今年又没参宴,都不知道回没回来唉,明天再说吧,放假总能逮到人,东情看着东锦挂面似的拖着脚步被嬷嬷架走,也转头示意贴身女官跟着自己从后门回去。
只有大太子是由贴身女官服侍,他的这位姑姑就是首富朱承乾的亲妹妹朱承欢。
“太子是要走会儿?”眼角已有细纹,将所有岁月都奉献给宫里奉献给郦东情的中年女人轻声询问,郦东情不发一言,只是埋头走着,直到四周无人才低声说:“去东台如何......今晚的那奶太过邪性,姑姑,情儿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