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国峰笑起来:“你对医护人员态度好点比这个管用。”

“不凶一点要被他们要欺负人的呀!我刚才就想去问主治医生,护士按病房号护理还是按官职大小护理呀!”

“我求求你别惹事了,你也知道这层楼住的都是什么人,人外有人,不要招惹是非,行不行?”

“偎灶猫。”晓飞骂易国峰胆小。

烧了香也不安心呀,术前护士给了晓飞一大沓子纸让晓飞签字,她颤抖着手拿着笔落不下去,眼突然就花了,看着纸上的条条款款,冰凉戳人心。

“手术失败率怎么这么高!”晓飞难以置信。

“这不算高,签吧,医学上没有百分百。”易国峰说。

晓飞还是没法下笔,迟疑地问:“我叫什么名字?哦哦,我想起来了。”

易国峰穿着病号服往手术区走,进去之前和晓飞说:“你这两天一直没有休息好,别等着了,去睡一觉,睡一觉晓飞就出来了。”

晓飞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

“我……”易国峰说。

“你……”晓飞说。

“等出来再和你说。”易国峰笑了笑跟着护士进了手术区。

时间过得很慢,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往坏处想,一边忍不住越想越可怕,又不敢哭,怕这是不吉利的兆头,在崩溃边缘,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晓飞跟到病房里,瑞珍突然递给晓飞一张纸,她莫名其妙。

“二嫂,你别哭了。”

晓飞这才发现自己一脸的泪。

再伤心晓飞也不可能给易国峰陪护,有事晓飞就喊护工,离易国峰远远点,蹙着眉毛一点也不伸手。

“我身上很难闻吗?”易国峰因为做了手术说话发虚。

晓飞皱着鼻子绕着病床走到易国峰头那边,嫌弃道:“插着导尿管什么感觉?”

易国峰感受了一下,摇头:“没有感觉。”

晓飞啧啧称奇。

易国峰气极反笑:“我看等我老了,一点也指望不上你。”

晓飞刚要回嘴。

“二哥你可别这么说,二嫂刚才哭得可伤心了,你们又不是没那个条件,干嘛非要自己伸手啊。”瑞珍说。

“没有!”晓飞着急反驳。

“啊,又哭了。”易国峰语气微妙。

“我出去看看护士是不是又跳过你了。”晓飞抓紧往外跑。

到了晚上护工要下班,临走嘱咐刀口可能会疼,如果疼得厉害就让护士打止疼针,但是尽量能忍就忍忍。

晓飞在陪护床上睡,朦朦胧胧听到易国峰的呻吟声,晓飞打开灯紧张地问:“刀口疼吗?我去叫护士?”

“不不,”易国峰说话有点吃力,“没有那么厉害,拿个凳子过来握着我的手,行吗?”

晓飞依言照做,担忧地看着易国峰:“好点了吗?”

易国峰吃力地笑:“好多了。”

晓飞跟着扯嘴角,这有什么科学原理啊。

易国峰看懂了晓飞的表情,说道:“跟你烧香拜佛一样。”

晓飞半真半假地抱怨:“你真麻烦。”

“别哭了。”易国峰轻声说。

晓飞发现自己又在掉泪,狠狠抹了一把骂道:“烦死了!”

易国峰怀念道:“很难受是不是,你生乐乐的时候,他们说你在里面咬着牙不哭不叫,我就……”他笑了笑。

晓飞不知道这些事,她拿着易国峰的手放在嘴边,试图想象那个画面。

易国峰似乎是痛得厉害,用气声说:“我不怕死,怕你转头就改嫁忘了我。”

晓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摸着易国峰的手道:“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