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辞如释重负,疲惫地靠在了墙壁上。缓神良久,他按掉了正在拨打的电话,走进病房去看望稍仲。
“爷爷”,稍辞进去后,着急地握住稍仲微微抬起的左手,“爷爷,你先休息,什么话都不要说。”
稍仲虚弱地点头,随后闭上眼睛了,之后稍辞待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他要去找医生纤细问清楚情况。
电梯缓缓下至三楼。他明明着急去找医生,却在门开的那瞬间,收回刚抬起的脚。稍辞目光不移地望着不远处的两人,久到电梯门再度合上,都没有踏出来。
那两人形为举止亲密,其中脸色偏惨白的青年正紧紧地抓住身旁的人,嘴巴快速张合,模样很是着急,而那位身旁的人则是自己的丈夫梁岸。他蹙着眉头,回了几句后,就搀扶着人离开,并未发现稍辞正站在他的对面。
原来不接电话,是因为要陪着其他人来医院啊,稍辞心脏不由地紧缩,痛感如小针细细麻麻地扎进皮肉。
他可是打了好几通呢……
第二十四章 互相伤害
医院等待室,多是成双成对的夫妻,这里有异性夫妻,同样也有同性夫妻。
梁岸拿着单号,越过排队的人,停在赵牧面前。他把手中的单号递了过去,“先等等。”
见到人回来后,赵牧瞬间松了眉头,身体微微弯曲起来,同时左手接住单号,右手无意识地放在肚子上。现在他的肚子里正有颗种子在茁壮发芽,因才两个月,还未显怀。今天来医院,也是他想了很久的事。
他要把他从自己的肚子里摘除出去。
想到此,赵牧那放在肚子上的手紧了紧,拽着衣服皱巴巴的。没办法,孩子的爸爸不喜欢孩子,更不喜欢自己,所以生下来注定是不幸的,倒不如、倒不如就断了念头吧。
他闭上的双眸,掩隐了泪水。
三天前,他艰难地做出了这个决定后,由于资金缺乏,于是就寻找了梁岸的帮助。无他,只因这个城市中并没有其他可依赖之人。他跟梁岸的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这并不阻碍着他认为梁岸是个好人。
果然,梁岸在听闻了他的借钱要求后,二话不说就转账了,同时还帮他预约去医院的时间。
赵牧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城市很大,大到似乎容不下他了。这里给予了他容身之处,和短暂的快乐,同时也赋予了他限定的情人,乃至一生的疼痛,所以他决定去完医院后,就准备回家乡了。
站在一旁的梁岸,把视线从赵牧身上移开,看向电子屏幕处,“到了。”
“嗯。”
“赵牧,你准备好了吗?”
赵牧听闻,顿了顿,睫毛微微颤抖,嗫嚅地吐出个‘嗯’字。
*
韩双祈回国后,本想迟点拜访稍家爷爷的。待听闻稍仲病重后,他改变了主意,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他照着楼层数字,找到了稍辞,“怎么样了?”
稍辞捏了捏鼻梁说道,“没几个月了,癌细胞在大面积扩散。”
稍辞的脸苍白无色,眼白布满红丝,看起来憔悴不堪,非常不好的样子,这让韩双祈不禁地担心起他。 他打量完后,迟疑地问道,“啊辞,你没事吧?”
稍辞摇头,表示无事。
“那你饿了吗?现在是下午一点多了,你肯定没吃东西吧?”韩双祈随着稍辞往前走,见人明显是想要回病房继续陪着,“要不要我打包给你?等等……”
韩双祈突然拉住稍辞,站停了脚,而后眯起眼睛望向前方,“那是不是你家男人?”
稍辞抬头,没曾会再次遇见梁岸。
梁岸也没想到会在这看见稍辞,怔愣了会,转而不知道想到什么,于是略着急地推开怀里人,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