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按下了瘟疫王朝的选项。

安全屋开始晃动,列车的声音在耳畔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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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新的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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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的路面上小石子滚动两圈,被人一脚踢开。

地上坑洼里的积水反射出两侧石头民房上油灯的光影,空气里到处都是潮湿、腐败的霉味。

附近的水路上停靠着一些浮船,大多数这里原本的居民都会选择水路而非石头、砂子搭的小道。小路上无法躲避从旁边屋子里泼出的粪便、垃圾,地上踩一脚都是陷进去的感觉,散发着恶臭。

“坐船吗?”

撑船的老妪扯着嘶哑的嗓音,用不熟练的外乡话发问。

裹着雨衣看不见面孔的身影匆匆离去。

满脸脓疮的老妪轻哼两声,那些外乡人奇怪、穿着诡异,从来不暴露自己的皮肤和脸,坊间传闻他们长的奇丑无比。但据说他们很富有,如果成功抢到一个人的屋子,一整年都不用出去找工作。

富商的马车路过,畸形的马蹄踏在泥巴路上,溅起一路面的泥水和砂石。

水面轻轻晃动,熟悉的动静,老妪瞥了一眼。

“新的外乡人。”

她嘴里嘟囔着,撑着船篙慢慢的顺着黑绿色的污水,前往下一个码头。

曾经这里是一个极其富饶的国度,可耕土地条条块块的分割,随处可见成群的牛羊。土壤肥沃,遍地金银珠宝,贵族夜夜笙歌,平民每天傍晚在教堂的钟声下祈祷。

护城河环绕着这个国家,给它提供庇护和水源。河水在绕着城内的大街小巷,形成一条条水路,供人们同行。

这里的一切都美好无比,直到国王犯下渎神的罪孽,瘟疫席卷,永夜降临。

……

安全屋平稳落地,张白白看了眼电子钟上显示的温度。

-10℃--15℃,小雨转雨夹雪。

这里的温度似乎比无限列车要暖和些,但也有可能是末日的冬天快要结束的征兆。

周围的空气都变的格外粘稠,仿佛吸一口气都有无数细小的生命体从鼻孔钻入肺部,再蔓延到身体的各处。但张白白知道,这完全是她的错觉。

她的各个安全措施都在运转,净化器的扇叶呼呼运作,为她消灭空气中看不见的细菌。

楼上的母鸡发出不安的咕咕声,让张白白知道它们健在。

她关上了安全屋里的灯,走到窗边,微微的掀起窗帘的一角,整张脸贴上去,偷瞄外面的情况。

她关上房间里灯是为了不让光线泄露,也不让室内的光影响她对外面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