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开铺时间不定,许是两三天开一次,久一点又会是一个月才开张,村里的人早早听闻今天齐大夫要来,便全都来起早排长队了。

在那内阁里,敞衣宽带的男子略抬眉眼,妩媚动人,手指一动,腹部施了法缓缓隆起,衣服穿戴朴素,挽着长发,出口是女人家的温柔:“张姐,你家孩儿是怎么了?”

张姐刚进内阁,一看到三姐儿从椅子上动身下来,赶紧上前去扶,关怀道:“你也是怀了孩子的,走路什么的都小心些,别摔着了。我孩儿也没多大事,就是老咳嗽,还不吃饭,现下都瘦成了皮包骨头。”

兆魍皱眉,随后又舒缓开,抚慰道:“姐姐别担心,我家相公医术好得很,你家娃儿肯定很快就好起来了。”

“可不是哩!多谢你家齐大夫了!三妹儿你看我也没文化,你瞅瞅这上头写的是什么?”

兆魍拿过药方,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张姐怀中的孩子,微微一笑:“姐姐别急,我这就去抓药。”

兆魍说着,走进了药房,看着手里那副方子,眼神逐渐冰冷。

他熟练的抓了几副药,法术略施,药便自行包好在黄纸里。

等了一会,他才从药房走了出去,堆起笑意将药递给了那位妇人,嘱咐道:“姐姐记得每日三次喂药,就算孩子再抗拒也得让他喝下去,我保证不出三日,你这孩子病就好了。”

“多谢!三妹儿你和你相公一样!都是大大的好人啊!”张姐高兴地接过药,怀里脸色枯黄的孩子不知是不是闻到了药里的味道,顿时哭闹起来,宛若骷髅的脸上满是惧意,声音尖锐,仿若林间野兽。

张姐无知无觉,抱着孩子笑道:“这孩又闹了,先不说了,我得回田里种地去,多谢三妹儿了!”

兆魍看着张姐的背影,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眼含冷漠,声音却一如既往地温柔:“姐姐慢走,别让孩子等急了。”

等人走远了后,又有一位病人敲了敲外帘,兆魍表情恢复,细声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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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齐大夫关了大门,那些排在最末尾的人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

他一天说话次数不超过十句,仍觉口中干涩,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慢慢饮着,看向墙外,神色平静。

兆魍换回了之前的模样,毫无形象地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无聊道:“今天见了三个被妖附身的,原型真令人作呕,有个长舌咧嘴的,嘴都裂到了后脑勺去,那男的竟然还能亲下去,啧啧啧……”

“无需多管。”齐大夫沉默寡言,墙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他手指一顿,端着的茶杯尾端滴落了一粒水珠,落在了桌子上。

不到一刻,桌子被生长出的绿芽覆盖,延伸迅速,即将触及桌尾,直到用手帕擦去了那滴水珠,新生的绿芽就瞬间枯萎变黄,从桌面上层层掉落,化为灰烬。

“你那位来了?”兆魍有趣地看着这一幕,眉梢高挑,还不等他续问,那人就从墙外掉了下来。

兆魍在人进来的那一刻便幻化成三姐儿的模样,他隔远了瞧,那人明显四肢不便,按照他身上的灵力本应稳稳地站于地上,脚跟却是一软,直接跪了上去,膝盖触及冰冷的石壁,颤颤发抖。

男人没忍住嘶嘶抽气,似疼得脸色扭曲,几次想要站起来,都因为腿软又重重跌倒。

他抬眸,血红的双眼瞪着那里的两个凡人,凶恶道:“看什么看!看你爹呢!”

兆魍瞳色一亮,噗嗤笑了:“这么嚣张……”

还没等他说完,齐大夫便起身,走向了那个人。

兆魍饶有兴趣,也跟上前去,虽说他现在模样还是个怀胎七月的妇人。

思妄面色难堪,他握紧了怀里的红玉,那位朝他走来的人脸上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