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他太过自信，总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因而真正忽略了思妄的感受，倘若是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他不怪思妄会离开。

他只是懊悔，倘若把一切都告诉他，是不是一切都不会改变。

怀里的人随着他沙哑的声音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弱，思妄茫然若失，他盯着万宸苍白的脸，心想：瘦了好多。

他还是很容易心软，只是听着这个人的一面之词，心里就软的一塌糊涂。

也是因为这个，在那只手摸向他腹部的时候，他没有阻止，万宸将脑袋倚在他肩膀上，轻轻道：“孩子已经会说一个字了，我教他的，念思。”

思妄心里的防线瞬间轰然坍塌，眼角忍不住湿润下来。

或许他并不是想要万宸做什么，他只是想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他而已。

他不再抗拒万宸的接触，只是颤抖地问：“你…你给他取了什么字……”

万宸的声音很轻：“孩子随你的姓，字还没取，我等你回来，一起取。”

好在等了这么久，他总算回来了。

不论是因为什么，只要他能回来，就好。

思妄心里酸涩地说不出话来，他以为他可以不在乎这一切的，可自从踏入这扇门之后，他知道，他回不去了。

他只是个普通人，他有在乎的东西，哪怕明知前路渺茫危险，他还是进来了。

既然已经被染的一身腥，再脱离这里，也只是会将别处染上那股腥味。

他没必要走了，他舍不得。

“你瘦了好多。”万宸搂着他，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语气沙哑，他垂下眸，蹭了蹭思妄的脖颈。

“许久不见，你还真是……一点样子都没变。”那低沉中略带一丝戏谑，思妄撇过头，看了看那人，一如既往的墨色锦衣，见他望过来，那双狭长的凤眼微挑，隐隐含了几分笑意：“哎，还记得我么？”

楼俞在他兄弟几个面前都是比较沉稳严肃的，唯独在思妄面前他语气放松，带着股玩世不恭的口吻，他手中拿着的拐杖意外眼熟，思妄还没回神，就被那根黑色光滑的棍子抵住了下巴。

“爷爷他年纪大了，我身为长孙，自然是要为他的后事好好打理一番。”他语焉不详，目光却好似一条悠闲的蛇，游走于思妄的身上。

王老爷年过花甲，可思妄明明记得前些年见着那位老人还一副生机勃勃，身体硬朗的样子，怎么今年就快不行了？

“他老人家没什么心愿，就是想安享天年，早日抱上重孙的好。”楼俞语气缓慢，端详着思妄，笑意晏晏：“接下来的事，就得多多倚仗你了。”

思妄愣愣看着他，没懂是什么意思，他疑惑地看向万宸，却见他薄唇微抿，神色复杂，他微微侧过脸，不想回答。

弦翎死死咬着牙关，双眼通红地瞪着他的大哥，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思妄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发冷，他好似明白了什么，猛地从万宸轮椅上滚下来，双腿有些发软，却不及心里那油然而生的毛骨悚然，他开口，带着一丝颤抖：“开什么玩笑？你们……疯了？”

楼俞微笑地看着他，语气轻飘飘地：“只是共妻而已，放心，一切都还是由你做主，孩子的话只要你想，也可以跟你姓。”

思妄在这一瞬间忽然明白了以前他一直不理解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这几个人明明是兄弟却姓氏不同，就连长相也是各有差异，现在想来，原来是随了自己母亲的姓。

“是老爷把你带回来的，这么算来他也对你有恩，你总得圆了他老人家的愿不是？”楼俞安抚性地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触及到他额间的冷汗时也不嫌弃，用袖口擦了擦，继续轻声诱导：“你也是不讨厌我们的，留下来吧，我们不会有别人，只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