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曼芬愤怒控诉着,瞥着老夫人。

老夫人却神情不辨喜怒,既没有维护谁,也没附和谁。

叶世轩垂在身侧的手蜷曲成拳,眸色森深。

一切,似乎在往他渴望的方向发展。

如果,厉夫人真能说到做到,明天一早就让厉惊寒和白簌离婚。那他当天上午就敢牵着她的手,再进民政局的大门。

反正现在新政策出台了,结婚不需要户口本,有身份证就行。

只要白簌愿意,他时刻准备做她的男人!

空气,霎时凝固,压抑。

厉惊寒看罢照片,英挺卓然的脸庞凛然无绪,禁锢在白衬衫挺括领口的脖颈,一根淡蓝青筋微微鼓胀,透出一丝隐忍与克制。

黎曼芬察言观色,心底冷笑。

这回,他终于生气了。

他终于要撇了这个不堪的私生女了。

他明明动怒,却又自持冷静的样子,与他的父亲,几乎一模一样。

突然,厉惊寒潇洒地抬起手臂,猛地一扬手

扑通!

众目睽睽之下,男人竟将手机,精准无误地丢进了不远处的巨型鱼缸里!

那鱼缸里,一条价值几十万的白金龙鱼,猛地俯冲过去,一口便把手机吞入腹中!

白簌惊愕地捂住了嘴巴,瞥向吓得面如石膏般僵硬的厉夫人。

整个德奥,谁人不知,这条大白金鱼是黎曼芬的爱宠。不仅有专人伺候,每个月光是养这条鱼的钱,就抵得过普通人一年的工资。

这大鱼一口把手机吞下去,宠物变成“电子宠物”了。

黎曼芬气得双肩颤抖,狠攥着翡翠佛珠:

“惊寒……你!”

“阿簌,过来。”厉惊寒无视母亲,淡淡扬声。

白簌长睫轻颤,像足下灌满了铅,沉甸甸的,一步都不敢迈向男人。

她不知他在盘算什么,不知过去会发生什么。

她刚才还看到他笑了一下,人在愤怒到极点的时候是会笑出来的。

她不敢过去,她想……

岂料,白簌还没来得及多想,男人强悍的长臂骤然绕到叶世轩背后,一把将她柔弱的身子拽了过来。

她猝然撞入他热腾腾的胸膛上,隔着布料考究的西装,身贴着身,肉磨着肉。

亲密,粘人,如新婚燕尔。

但白簌分明感觉到,厉惊寒捏着她腰的大掌,强势,雄浑,凶悍。

狗男人憋着股狠劲儿,无处发泄,便在她腰间狠狠捏了一把。

白簌吃痛,轻笼眉心。

“就凭区区几张模糊的照片,您就断定阿簌和世轩关系不清不楚?太草率了吧。”

厉惊寒抚弄着白簌微颤的细腰,低头瞧着她,柔声问,“阿簌,你说,你和世轩,有什么吗?”

“没有。”

白簌被他过炽的目光烫了一下,长睫飞闪,“我本来要去餐厅,碰巧在这儿撞见了叶公子。我突然低血糖犯了,险些晕倒,叶公子搀了我一把。仅此而已。”

宋妈嘟囔,“搀一把,有必要抱那么死吗?”

厉惊寒转眸,眼风只往宋妈处扫了一下,那阴骇的压迫感,吓得她立马封紧了嘴。

黎曼芬不信这说辞,质问:“那刚才问你,你怎么不说?”

“妈,您又是带证人,又是拿证据,又叫了奶奶过来评断。您让我怎么说?”

白簌一双杏眸似泣非泣,受了委屈,更添楚楚动人,“说轻了,我洗不清和叶公子的关系。说重了,我身为媳妇,顶撞了您,拂了您德奥女主人的面子,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有失我们百年世家的风范。叫人家看了,也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