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白簌疲惫地回到厉家的德奥庄园。
曾经两年,她用尽心思想要在这里立足。
此刻遥遥望去,这儿更像个进金碧辉煌的樊笼。
她的心,已经一寸寸地坏死了。
十三年前的恩情,厉惊寒早已抛诸脑后。
奢求他有朝一日爱上自己,就和十一岁的她在绑匪老巢奄奄一息之际,还幻想着他会回来救她一样可笑。
夜深人静,白簌本以为没人会注意到她回来。
岂料刚上楼,迎面就撞到了邢言。
“太太,您终于回来了。”
邢言鞠了个躬,“厉总一直在等您,请您去书房一趟。”
“你告诉他,我今天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白簌眉目一片清冷。
想起下午的化妆室激情,她到现在还两腿战战,身子酥软。
邢言心中讶然,他发现太太是真的变了。
以前她在厉总面前何等乖觉卑微,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晚上更是参茶牛奶洗澡水准备得妥妥当当。
现在,竟连面都不想见了。
这到底是不爱了,还是不装了?
“太太,厉总的脾气您懂的。至少在德奥,您忤逆他没什么好处。”
邢言叹了口气,侧过身,“请吧。”
白簌面若沉水,磨磨蹭蹭地来到书房中。
坐在赫曼米勒椅子上的厉惊寒正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批复文件,本就英俊的脸庞又添了几分旧派贵族公子的书卷气,宜古宜今,温文尔雅。
男人在家也是一丝不苟,身穿白衬衫,考究的灰色暗纹马甲,双臂还绑着两条黑色袖箍,更衬得手臂发达的肌肉线条结实紧绷。
明明没露一块肉,满满的禁欲张力却强势袭来。
白簌用力屏住呼吸,却克制不住耳尖泛红,心跳加速。
他优越的眉骨,英挺的鼻尖,薄而润泽的唇,这两年来趁他熟睡时,她已经抚摸过无数次了。
不得不承认,她就是个庸俗的女人,很吃很吃他的狗颜。
“跑哪儿野去了。”
厉惊寒眼睑不抬,嗓音慵懒,戏谑,“看来下午没累着你,精神头挺足啊。”
白簌咬痛了唇内软肉,脸颊滚烫,“和心儿出去吃饭了。”
“猜到了,你也只能去找你那倒霉闺蜜苏巧心。”
厉惊寒凤眸冷飕飕的,“她那种满腹心机,借子上位的女人,你跟她厮混,完全就是不自重。
还是,你在时刻提醒我,你们是物以类聚吗?”
“厉惊寒,心儿从来没得罪过你!而且你根本不了解她,有什么资格对她评头论足?!”白簌忍无可忍,怒气直接涌上了头。
厉惊寒冷冷挑眉,“她算什么,我为什么要了解她?”
白簌气得乳腺都不好了!
他到底是一身反骨,还是故意在给她添堵!
“还有,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我不喜欢大喊大叫的女人。”
忽然,白簌注意到桌上放着的塑料袋。
上面印着“海城一院”的大字,应该是CT的片子。
颤栗的胸腔里,一阵寒风呼啸而过。
他不但亲自抱了楚汐月,还跟随去了医院,还把她的诊断结果拿回来仔细研究。
原来,这男人除了公文和财经杂志外,也会看别的。
楚小姐,真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啊。
“我的衣服呢?”厉惊寒锐利的眸子打量着她。
“扔了。”
“扔了?”
“衣服脏了,所以扔了。”
白簌迎上他的眼睛暗淡无光,绯唇一扬,“厉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