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簌将行李箱中的衣服一件件重新挂回衣柜中,心绪错杂。

为了利益,她重新做回厉太太。她心里是轻视自己的。

但,为了钱,她别无她法。

她这把骨头,就是一堆炭,一堆柴,燃烧了她,给亲人带来温暖,便不白活一场了。

皓月当空,月光如银。

白簌洗了澡,穿上纯白的真丝睡袍,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标有维生素的白色药瓶。

如今又住在一起,她怕病情暴露,便将里面的维生素替换成了自己治病的药。

白簌刚将药片纳入口中,卧室房门猛地被推开,厉惊寒高大挺拔的身躯迈入,像个入侵者。

她握着药瓶的手一颤,将药片干噎了进喉。

“在吃什么?”厉惊寒已走到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睨她。

“维生素。”

白簌感受到男人强烈的气息冲撞她的脊背,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药瓶放回抽屉里。

厉惊寒并未在意,从西裤兜里掏出个小玩意,随手往梳妆台上一丢。

当啷一声

白簌掀眸,见是那枚鸽子蛋钻戒,抿紧唇线。

“戴上。”

厉惊寒抬腕解着袖扣,语气淡漠,“你十指秃秃,到时候不光奶奶会起疑,妈那关你也过不去。”

“太贵重了,我平时不敢带出去。”

都是假夫妻了,还戴真钻戒,白簌心里觉得别扭,“左右不过是道具,换个假的吧。”

“没听过一句话?做戏就要做全套。珠宝方面,我妈可是黄金瞳。你糊弄得了别人,你能糊弄得了她?”

厉惊寒一声冷嗤,“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骗,差点儿被骗去拍A片。”

这狗男人,是懂怎么捅刀子的!

“是啊,我真好骗啊。”

白簌自嘲挽唇,笑红了眼眸,“两年来你阴一阵阳一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明明憎恶着我,做梦都想着报复我,却愣是藏在心底两年都没当着我的面表现出来,真能装,真会演啊。你这总裁是从缅北诈骗集团镀金回来的吧?”

男人腮骨狠搓,胸口一团火乱窜。

这女人的嘴,真是纳鞋底子沾砒霜又尖又毒!

“不过,无所谓了。”

白簌素手拿起梳子,对着镜子一下一下梳理如瀑乌发,“毕竟连夫妻关系都是假的,你说什么,我又何必在意,庸人自扰之。”

厉惊寒原本还怄着火,可眼见镜中女人一张小脸被浴室的热气蒸腾得白中透粉,如幽花未艳,肌肤嫩玉生香。

那股怨气,便消了大半。

男人布着薄茧的大掌摁上她柔而薄的香肩,隔着真丝睡袍,独属于她的温香令他爱不释手。

暖烘烘的,热热的,使他莫名躁动。

白簌娇躯不由得紧绷,根本不敢去看镜子里暧昧不清的一幕。

“昨晚,你去茶室了?”

厉惊寒弯下腰,薄唇靠近她耳畔,“你都听见了?”

“一点点。”白簌低垂长睫。

“所以,你是气不过,才不辞而别?”厉惊寒嗓音沉磁,沙哑浓重。

“没有,你说的针针见血,字字珠玑,不能更精准地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白簌别过脸,一阵暗香拂过他鼻尖。

男人微微眯眸,“你倒挺有自知之明。”

“厉惊寒,其实现在我们的关系,反而是有史以来最佳状态。一想到我们之间只剩明码标价的交易,这个厉太太当的,也没那么难了。”

白簌腰肢扭动,似在抗拒他的靠近,“否则,留在你身边,还真是如坐针毡,如鲠在喉,挺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