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温尔的薄脸皮,陆观白没有再强求牵手,只是慢悠悠地跟在温尔的身后,听她介绍孤儿院的过往。
他可以听得出,温尔对孤儿院有很深的感情,其实从之前孤儿院要被强拆的那次,陆观白便知道,孤儿院对温尔很重要,只是那时,她虽然接受他的帮助,可内心对他却是排斥的。
在温尔来到他身边工作的第一年,陆观白便派李科调查过她的身世,当时他看完,只觉得这个女生很有毅力,能在那样的环境中挣脱出来,虽然对于全国的人来说,优秀的人如过江之鲫,甚至对于陆氏集团来说,她的简历,也只能算是中等。
可陆观白在知道她身世之后,对他自己曾怀疑过她动机的想法而不齿。
即使他们在一起之后,温尔也不常说起她的过往,并不是她自卑,而是她认为自己和常人无异,并不需要靠孤儿的身世来谋求他的怜爱,亦或者是从旁人那里,得到些什么。
而这正是构成她人格的一部分,也是吸引陆观白的一点。
他在为温尔感到骄傲的同时,沉寂的深夜,心底也会生出隐隐的也难过。
只是耳听所感受到的痛,远不如亲眼所见。
“这里是小朋友的宿舍,现在看起来还不错吧,”温尔也只是带陆观白在窗外简单看看,“大概是十年前吧,政府出资替我们进行改造,才有的宿舍,以前都是住的大通铺,六七个孩子挤在一起,想翻身都费劲。”
回忆过往,温尔有些感慨:“原来已经过去十年了,好久了啊。”
她回头甜甜地笑:“陆观白,十年前你在做什么呀。”
陆观白没有回答她,他站在原地,用一种温尔难以言明的复杂眼神注视着她。
温尔问:“怎么了?”
是她说错什么了吗?
“耳朵。”
陆观白的声音有点哑,他侧头透过窗户看向改造后的宿舍,其实装修很简单,三四十平的房间里放着四张上下铺,一张木质书桌,被拖的洁白的瓷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可对于温尔他们来说,这已经是很好的睡眠环境,甚至是在她十六岁的时候,才拥有的新房间,她觉得很幸福。
那她十六岁之前呢,住的大通铺,又该是多么的简陋。
陆观白闭了闭眼,缓和自己的情绪,“你……”
说出一个字,剩下的话堵在陆观白的喉咙里,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他要怎么问,问她以前也是这样生活吗,可事实就摆在眼前,早已告诉他答案。
要问她开心吗?
十六岁,温尔在上高中,为考大学备战,嘈杂的环境,她要怎么安稳学习呢?
她所生活的环境,远比陆观白想象的还要糟糕。
可她就是在这样糟糕的环境里,茁壮生长,成长为一棵能为孤儿院遮风挡雨的大树。
她的耳朵,真的很厉害。
陆观白想要说些什么,可温尔显然已经通过他的眼神和举动猜到他在想什么。
“陆观白,”温尔和他隔着两步远的距离,她仍然在笑,并没有觉得难堪或者是悲伤,“以前的生活虽然比较苦,但很多时间都很开心。”
“那个时候还小,没考虑那么多,晚上放学之后写完作业就和同龄的朋友们一起玩,睡在同铺还可以熬夜讲八卦。”
“你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苦大仇深。”
温尔语气轻松,可陆观白听着,却更加心疼。
他的心疼,不是自以为是的认为温尔所说的快乐是强颜欢笑,是苦中作乐,他只是在单纯的心疼她。
如果温尔厌恶孤儿院的生活,那她不会为院里付出这么多。
当你在爱一个人的时候,错过她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