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用他的方式逼她吃,要么把碗一扔,“好,那你跟我一起死,无所谓的。”
坏掉的东西他看都不看一眼,抬腿迈过,视而不见。
他就是认定,她自私到舍不得死,舍不得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安知娇气,娇气得不是一点半点。
每每总是她投降认输。
在这时候,边与颂会打开厨房的灯,给她做一餐饭,沉默地看着她吃完,等她有力气了折腾一番,打翻餐盘碗筷,按在餐桌上操一顿,没力气了再丢进浴缸,将热水从头到尾浇下。
她说她恨他。
他说恨着吧,比爱长。
她说迟早会有人来救她,到时候一定把他送进去。
他笑了,说安知,你又在撒谎。
说这话时,眼睛眯细,蛊得要命,也自信得不行。
那瞬间,安知觉得,他比她想的还要了解她。
是的,不会有人来救她。
就算她时刻都在做一颗光灿耀眼的星星,也只是跟她的外貌一样,浮于表面罢了。
他说他付了笔钱,打进哪里,让她猜。
他说他知道她把自由看得很重,所以才选了这种方法。
他说她是个大麻烦,鬼魅一样,出现在人前就会把人群搅得一团糟,圈养起来正好。
她说他没资格。
他说她现在已经算他的所有物。
她让他把手机拿来,她要自己问清楚。
他给她丢了一张收据,后面跟了几个零数都数不清。
她被卖掉了,像小时候一样。
那会儿她也像现在一样,自由很少。
美丽是把双刃剑,这道理安知倒是从小就懂。
她可以凭借这张脸换来无数常人眼中不公平的资源,但也会因为这张脸认清世界够肤浅。
一开始,父母是打算把她丢掉的。
反社会人格天生坏种,情感缺失,刻进血脉里的,基本无法治愈。
只要可以满足个人乐趣,他人是死是活又怎样呢。
所以,在幼儿园里惹哭小朋友是常态,喜欢的东西不偷不抢但是可以弄坏,她没有的谁也不可以拿着炫。
这样当然不好,可是呢,一旦恶行被纵容成合理化,底线就会跟着往下降。
“她这么漂亮,怎么可能做坏事。”
“我亲眼所见,她不是故意的。”
“是我做的,不是她。”
幼师心细,看出来端倪,安排了一次家访。
可跟家访一起敲门的,是甲方。
一件东西如果随随便便就展现出不可估量的价值,便会被唯利是图的资本家嗅到,将其骨子里的每一分一毫都榨成金币,把人系上丝绸、包进礼盒,做成商品、商标。
总之最后的结局是皆大欢喜。
幼师的目的达到,安知去学校的次数变少,更多时候被困在城堡一样的房间,奔赴拍摄现场。
一开始安知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里捧着她的人更多,只要随便在摄像头前摆几个POSS就能收到无数脑残的欢呼。
但随时间流逝,她渐渐又觉得无聊至极。
大人不像孩子那么好捉弄,就算被骂被打被羞辱也不会哭,顶多咬咬牙往肚子里咽,脸色难堪一秒。
她想看到的可不止这种反应,而且爸妈的管东管西还严重干涉到她的自由。
于是,她变得更过分。
镜子上的高价口红,剪坏的大牌衣服,碎掉的摄像头。
“她是孩子。”
“她不懂事。”
“你们这群大人也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