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挺好奇的。
“会死。”
纵然有所准备,边与颂这种人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都不意外,但还是因他的话愣住几秒。
“人不都会死?我没聊那么长远吧,还是你听不懂人话。”
“我以后会去死。”
“......”跟他没话讲。
可是又实在不想做题,感觉脑子动一下都很累。
她于是无所事事地转了半天笔,几分钟后忽然想起什么,转瞬从包里拿出来那封情书,两指滑到他脸前。
本想看到些有趣反应的,结果他只是挑了下眉,毫不在意道:“扔了吧。”
“别误会,不是我写的,不知道谁放在你桌上的。”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说不清心里什么情绪,就是忽然想刨根问底,“你不好奇?”
“没什么可好奇。”
“万一是你喜欢的刘莉莉...”
“我不喜欢她。”
“哈?”
“跟你没关系吧。”
“哦。”
他们之间总像横座山,聊着聊着就能坠死穴。
不过安知压着情书的手指却一直没有拿开,渐渐由按着变成了抬起又落在上面,“如果是我写的呢。”
“你今天很喜欢废话。”
“我是说,你不喜欢刘莉莉,该不会...”
“别说。”
打断安知的并非这不带温度的二字,而是他忽然变无情的脸。
又来了。
这种恨不得与她从未认识过的表情。
好像她是什么沾上就拍不掉的污秽一样。
他越这样,就越让人想跟他反着来。
好啊,那就偏要做一片你拍不掉的污秽,最好烙印在你身上,永远洗不掉。
“喜欢我?”
面上挑衅嚣张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回,桌下正在晃悠的腿忽然被抓稳。
一路从腿肚滑到脚腕,连带中筒袜都一起被剥下。
指节在脚踝骨的凹陷处来回摩挲,直到变热,他才悠悠地说:“你比较喜欢在这里做?”
0044 #44.或许
#44(二更)
安知不怀好意的表情一瞬僵在脸上,原来眼里的和谐美好不过是太阳开的玩笑。
面前的边与颂正在或许有意,或许无心地提醒她一个事实。
现在谈悸动是否太晚了。
威胁、病态、畸形。
他们的关系可是从一开始就定下了格调,什么都做过以后还怎么倒带,骗自己干嘛,好可笑。
他看你的眼神像在看笑话,将你的乐园评判为马戏场。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安知一下踹开他探在桌下的手,换上冷漠的目光审视他。
她想,他那么聪明,不会看不出来她想要一个合理的解答,如果他愿意说的话。
可是他没说,只是将一边的耳机放到桌子正中央,然后就低头翻手里的书。
《苦论》,某个二十世纪的虚无主义思想家著。
第一行是:我们在意志薄弱者、崇拜圣痕与碎片之人的学校里受训,我们属于一个唯有病历作数的临床时代。
可惜安知坐的位置看不到他手中书页的第一行,而且就算看了也不会懂,他们的眼界永远存在偏差。
她能做的就仅仅是戴上一只耳机,与他共同听着那首充满怪诞色彩的小调。
愉悦之下好平静又好无力,像是被困在美丽与荒诞兼容的一片陆地,却需要时刻担心溺水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