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又开始走动起来了，厉声尖叫，匆匆忙忙。

她看见边与颂瞥了一眼衣服上的血渍，后知后觉捂住脖颈，指缝间都被染红了。

“你叫我回来就是要这样。”

不是的。

“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答案。”

不是啊。

“你为什么总是将伤害别人当作快乐啊？”

我没有。

然而然而，正义被反派轻而易举地制伏了。

非常荒诞可笑，但诸如此类的情节在她这里算经常。

正义消散，只留下零星的一点微弱气息，只足够她问一句话：“不然我还能怎么办？！”

他张开了嘴巴，话音像是倒计时一样，像是对她念的最后一次教导。

“你就没有想过，哪怕你伤害的不是毫无关系的旁人，哪怕......”

哪怕他听到的消息是自杀，现在的情景都不会发展成这样。

边与颂不想提供给她任何足以成为威胁的方法，不论她是否会采取。

所以他没将后半句话讲下去，只是说：“你为什么永远都在想着如何把不相关的人拖进你的沼泽里？”

好吧，其实这也算不上问句，因为他并不想找答案。

他明白，人类就是自私成这样。

而她对他的依赖，也不过只是他满足了她阶段性的需要，性大于爱。

安知沉默了几秒，看样子在思考，其实是在等一个帮她说话的声音。

快点告诉他，我不是这样。

他不信我，他对我已经没有信任了。

可是没有人帮她，她的一切一切在常人看来都那么不正常。

所以安知会提高分贝：“是他们，是他们在说谎！”

好，连最后一点光也黯淡下去了。

她看见了。

他不会再耐心了。

“原来你真的对我没信任。”

她不会想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她展现出的表现根本就不具备这一成效。

“是啊，我就是这样啊，你第一天知道我这样吗？”

反正做什么都没用了，干脆把心里的委屈全部释放出来，反正，正义已经被打败了。

“'那他呢'？问什么怪问题啊？我他妈为什么要管他啊？他都已经是个死人了，我还活在世上，我的感知当然比他要强！”

因为，相处时间太长，太过熟悉了，轻易就知道死穴在哪里，往那一点上扎，一定会很痛吧。

“我为什么要与他感同身受？凭什么要体验他的经历？他算什么东西？”

“你更蠢，边与颂，你他妈还妄想来教会我什么，你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你以为我的意志可以轻易被你洗脑吗？什么鸡巴对错，我做的就是对的，我何必管你们他妈怎么想！”

胸腔剧烈起伏，嗓音越来越大，仿佛给整个世界都带来震颤了。

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眼前逐渐走近的他，伸出那只血淋淋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声音一瞬间挥发。

“你到底在不满什么啊？”

他的言语变得冷起来了，好像能让所有听见的人都冻结一样，从头上浇下的威压。

随着指节发白的收紧，能呼吸到的气息越来越稀薄。

有多久没见过边与颂这样了？

好像她现在也只能调动他这样的情绪了。

除此以外他们好像再没其他可以落子的地方，死局一场。

她忽然笑了，笑得像恶果里结出来的花，美丽妖娆，鲜艳花瓣缠绕在脖颈上。

不能善终，与他相互折磨、纠缠到死也好。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