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睡不着觉。
不等宁昭柔说话,殷明聿按住她的身子,于漆黑帐中压覆下去,语气坦然:“睡不着就动一动,动累了就睡得着了。”
“臣妾睡得着”宁昭柔艰难要爬起身,没能成功,还被殷明聿咬住了嘴唇。
“不许出声,夜深了,可别再闹。”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一听就是在报方才宁昭柔说的那句话的仇。
宁昭柔就要闹。
“啊!”她羞得满脸通红。
殷明聿问她:“还闹吗。”
宁昭柔赶紧摇头,不敢吭声。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偏偏殷明聿就和什么也能看得清一样,没听见宁昭柔说话,精准地轻轻拍上了一块软肉,还奇怪似的问她怎么不回答。
“不闹了不闹了……”宁昭柔两条腿都收不拢,脸都要红透了。
可殷明聿又拍了一下,声音带笑:“不闹怎么还说话,不是不许出声吗。”
啊啊啊简直是欺负人。
宁昭柔反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她张口不知咬到了哪里,硬邦邦的。
殷明聿的呼吸微沉,嗤笑一声,衷心劝告她:“昭昭,别出声。”
声音被迫都压了下去,饶是中途憋不住,宁昭柔也只是轻轻哼了哼,可即便这样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一顿,她还是没睡着。
她这样一直睡不着觉等白天可就难受了。
再过两个时辰就要上朝了,她睡不着殷明聿自然也跟着没睡,好笑地看她一脸愁苦地闭着眼睛竭力让自己入睡。
宁昭柔又困又累,偏偏睡不着,她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又怕殷明聿陪她,于是催着他赶紧睡,自己马上也要睡着了。
“嗯,你先睡,朕看着你睡。”
黑漆漆的帐中殷明聿究竟看没看着她睡她也不清楚,但帐中声音确实消停了下来。
宁昭柔闭着眼睛,脑子里一窝蜂地涌进来各种各样的杂事,一开始是下毒一事,很快就转到了在皇庄的时候整日都在殿中和殷明聿窝着喝茶作画看书,知道自己想偏了,她又回拢心思去想殷明聿所说的立后一事。
思来想去都乱得很,中途似乎也睡了一时片刻,可最后身边殷明聿起身的时候她还是醒了。
宫人们进殿伺候帝王洗漱,却见帝王正伏在床榻前,床帐半遮半掩,隔得远远的似乎传出榻上女子不悦的低喃声。
殷明聿哄她继续睡。
“脑袋疼…脑袋疼。”宁昭柔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闷闷地传出去。
殷明聿把她的被子稍稍拉下去,又听她说太亮了。
“好了好了,你再睡会儿,朕不让人叫你,让她们把烛火都灭了。”
说到这儿,宁昭柔似乎答应了,快速嗯了一声。
等殷明聿把床帐拉上,走出去时命人把殿内的烛火都灭了,到了外殿去穿衣洗漱。
帐中昏暗,这回宁昭柔倒是好睡得很,一觉睡到了午后。
醒来后也没怎么让人打扮,等用过了午膳,她让人去宜贵嫔宫里打听了一下有什么动静。
宫人说的是风平浪静。
看来宜贵嫔是确信崧蓝不会说什么了。
崧蓝报的是救命之恩,宜贵嫔或许在下毒一事上压根没插手,也就不会降罪降到她身上。
只是也多亏崧蓝能想到水银这种法子了,一个烧火的老实宫女,这样费心尽力地从宫外运了水银进来,该是从什么时候就该是谋划的呢?
但崧蓝胆子也不算大,就那日晚上的宫女所言,那碗燕窝差点露馅,之后崧蓝应该就害怕了,自己也心虚,所以才在夜里将水银扔进刚栽种到后院的玉茗树下,土也是新翻的,料想不会有人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