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面人说话的时候她倦怠的眼皮微微掀起来,茫然地往左右看了看,声音传进耳朵里也嗡嗡的。
往旁边坐近了些,脑袋轻轻靠在马车壁上,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声音却停下了,随后是霜梧在车窗边轻声唤她:“姑娘,您醒着吗?是长公主殿下身边的宫人,说长公主想见见您。”
马车里传出碰撞声,像是有东西掉下来了。
接着是宁昭柔的声音传了出来:“嗯、我醒着,等我梳妆好就过去。”
来的人正是前几日送宁昭柔回幄帐的宫女,闻言道:“姑娘莫要着急,殿下说了,姑娘慢慢来,好好梳妆。”
“奴婢就在外面等着姑娘,姑娘梳妆好了出来就是。”
她这么说,宁昭柔放松了些,叫霜梧进马车来。
过了一会儿,霜梧拉开车帘率先下去,宁昭柔已然换了身衣裳,重新梳起了发髻,紧随其后下了马车。
“奴婢带姑娘过去。”
马车车队正停下来休整,宁昭柔走了好长一截路终于走到了长公主的马车前。
她有些紧张,见宫女在一旁回禀,下一瞬里面就拉开了车门示意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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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运气还真好,竟在机缘巧合下搭上了长公主。”方才宁昭柔一路从后面过来,好几双眼睛都看见了,见她上了长公主的马车,又都不由自主地收回了目光。
那日宁家二姑娘在雨中被长公主一眼瞧见,顺便就带去了自己帐中,也好在是跟着长公主走了,不然那倒塌的帐下说不准还要多一条血淋淋的命。
三公主正坐在一旁看书,闻言合上书册,说了句话:“为了那位宁姑娘的事情,父皇没少罚二皇姐呢。”
丽妃嗤笑一声,伸出纤细的手指凭空点点她的脑袋:“还不是她自找的,良妃把人惯得无法无天了,这次算是长教训了。”
就二公主那点手段,做过的事情一查就查出来了,这不就遭了报应?
“你也要记得,即便身份贵为皇女,那也是你父皇一句话说了才算,就像你喜欢的那把琴,也是你父皇说给谁才能给谁。”
三公主点了点头,又见丽妃斜靠在软枕上,支着脑袋悠悠道:“全怪那日的大雨,你皇兄本该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现一番的,等回了宫,他功课做不好,又得……”
话没说完,马车开始往前行了。
长公主的马车中,宁昭柔进去了就恭敬地行礼问安。
“你起来。”长公主掩着好奇,打量她一番,叫她走近些。
等她到了近前才微微勾唇,笑说一声:“确实是个美人胚子。”
也难怪她皇兄这么为这姑娘筹谋呢。
宁昭柔只听说公主性子冷淡严谨,最重规矩,如今到了这马车上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话,公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好了,你坐过来,我们说说话。”
“是,殿下。”宁昭柔见她拍了拍旁边的坐椅,便小心地坐了过去。
长公主瞧了瞧她的脸色,啧啧两声:“我算是知道皇兄为何要独独偏爱你了,你身子不好?”
宁昭柔的脸有些红,这话她自己听来格外难为情,偏长公主又是个不拘一格的性子,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
“回殿下,太医说…臣女的身子需得调养。”她解释了一句,接着声音就更低了,“陛下没有、偏心臣女。”
长公主笑了两声,摆摆手:“你说没偏就没偏吧。”
反正结果也就那样。
她的皇兄她还能不清楚?大权未握之时就已经能让人看他脸色行事,身居高位以后更是不怒自威,表面上温润儒雅,实则心比谁都黑,真要下手比谁都狠。
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