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被带出去,声音越来越远,帐中渐渐安静下来。

殷明聿手掌还捂着宁昭柔的耳朵,见她惊颤不止,松开了手,手指却捏上了她的耳垂。

“怎么,你听见了?”他温声问。

宁昭柔掩着面容,不敢看他手虽然捂住了她的耳朵,但她又不是耳聋,这么近,能听不到吗?

心里又在编排他什么呢?

殷明聿见她没有立刻答话,正要说什么,随后便听到宁昭柔小声回禀着:“回陛下,臣女自小耳朵就不好。”

揉捏耳垂的动作停了下来。

接着是一声毫不掩饰的笑。

宁昭柔猜,殷明聿捂住她的耳朵就是不想让她听到,既然不想让她听到她就说听不到就好了,可现在见他又在笑,她呆愣一下,把这声笑也当听不清,默默不吭声。

“那可别让朕发现哪日你耳朵忽然就好了,不然治你个欺君之罪。”他这么说。

宁昭柔只得应一声是。

殷明聿问她:“朕说了什么?”

宁昭柔咽咽口水,身子摆正了:“陛下说,臣女的耳朵不能忽然好起来,不然要治臣女的罪。”

她倒是会挑着不出错的话来说。

殷明聿轻轻颔首:“现在又能听见了?”

“没、是陛下警醒臣女,臣女不敢疏忽,这才听见的。”宁昭柔面上一个放松的神情都做不出来,紧绷得很。

殷明聿抬手,还没碰上她就见她缩着身子闭上了眼睛。

他眸色微暗,在她额心点了一下:“睁眼。”

宁昭柔反应过来,茫然地睁开眼看着他。

“谁打过你?”看这反应,挨的打应当不是一次两次。

宁昭柔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解释道:“小时候不懂事,父亲和…吴夫人管教臣女,是应该的。”

第19章 太医诊脉

她这话也没撒谎,年幼的时候她是挨过打,只不过吴氏不会直接打她,而是不停地给她挑毛病,用这些毛病来惩治她。

而她父亲只是冷漠看着,等吴氏告状告到他跟前他也就自己动手了。

罚得多了她也学聪明了,不再叫人轻易抓住把柄。

宁昭柔从来不叫吴氏为母亲,就算在家中也只是叫她夫人,她想,陛下若是觉得她可怜,那就对她再好一点吧。

“陛下,就只是点点臣女的额头吗?”宁昭柔看着他的手,忽然将身子往前探,突兀问一句。

方才落在额心的动作一点也不重,她还以为陛下是看出她在胡说要给她点教训呢。

殷明聿见她逼近,视线在她发红的耳垂上定住,把她轻轻按回去,笑话她:“不然呢,宁姑娘还想要什么?”

宁昭柔被他按回去,摇头说了声没有,这时候又像是觉得喉咙有点痒,轻轻咳了一声。

她抱着更轻了点,要是又病一遭,指不定得虚弱成什么模样。

殷明聿着人去叫太医。

帐外还下着雨,只不过现在的雨声已经渐渐小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停下。

宁昭柔下意识抬头去看了眼帐外的方向,她从赛马场消失了这么久,这大雨天的也不知有没有人去找她。

应该没有吧。

不过陛下把她从帘帐下面抱出来这件事会传开吗?

陛下想让人知道?还是不想?

她将视线慢慢从帐外的方向收了回来,刚欲低头,腰间被人一揽,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啊……”她短促地发出一声惊叫,立马用双手撑住帝王的肩膀,努力不让自己摔下去。

殷明聿将她抱到帐内右侧的一个纱帘中,里面摆了一张小桌案,帘子遮住,只能隐隐看见模糊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