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那么远,他的声音慢悠悠传过来,到宁昭柔耳朵里的时候还有些轻飘飘的试探之意:“昭昭这是因为担心朕,才这样着急下山回宫吗?”
除此以外哪还能有别的理由?
宁昭柔怪异地看着他,只是矜持地点点头,并不说话,将自己方才的那句话贯彻到底。
担心他?
殷明聿忽然笑了。
担心他不就是心里有他?
能得宁昭柔一句喜欢那还真不是件易事,这样迂回的方式已经足够代表许多东西了。
殷明聿心情骤然变好,现在甚至想把宁昭柔抱怀里亲一亲。
他斜斜倚在座椅靠背上,手臂支着头,遥遥朝宁昭柔的方向看去。
宁昭柔躲不开他的视线,与他对上的时候就瞪着他。
不一会儿,太医过来,一进殿,面对这情形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陛下伸手要诊脉,他上前一步,行礼过后老老实实给陛下诊脉。
“陛下年轻力壮,昨日便退了高热,如今只需休息几日,很快便好了。”太医的话被身后的宁昭柔完完整整地听过,她等那边结束以后才开始问太医话。
“陛下是何时染的风寒?”
太医小心地看看陛下,赶紧躬身回:“回娘娘,正是前日夜里,陛下染了风寒头疼欲裂,第二日更严重些,好在陛下不过一日就退下了高热,今日已经好了许多了。”
宁昭柔重复着太医的话:“前日夜里啊……”
怪不得不给她写信呢。
她就说哪儿不对劲吧。
“怎么会染上风寒呢?是不是陛下没顾着自己的身子太劳累了?”
好好的怎么会染上风寒呢?这还是在夏日里,天热,许是这段时日皇庄和皇宫两头跑,宫里又出了事,她也不怎么让人安心,所以即便是殷明聿也觉得疲累了。
殷明聿不说话,宁昭柔便去看着太医。
太医被盯得赶紧再度躬身,谨慎回道:“多多少少也有这些缘故,但陛下身子底好,再过几日也就能好全了。”
等了片刻,又听见昭妃娘娘小声问话:“这风寒都好了许多了,还会给人染上吗?”
这次不等太医回答,殷明聿开了口:“昭昭。”
他就只叫了她一声。
宁昭柔丧气地偏过头去。
等太医出去,宁昭柔叫两边的宫女也跟着出去,给她留了一把扇子。
大门敞开的,但他们两人隔得远,即便这样殷明聿也有些担忧,作势要让人搬一块屏风过来。
“不许搬,我不要。”宁昭柔让人不许动。
“昭昭。”殷明聿又唤她一声,还是觉得不稳妥。
可宁昭柔的反应却很大,由不得他再说一句。
“本来就隔那么远了,你还让人搬屏风挡着,太医不都说没事了吗,你就是不想看见我。”她气冲冲地把话说完,殿内霎时间没声儿了,正要进殿搬屏风的宫人一个劲儿地往殿门外退,只当没听见这些话。
殷明聿说她:“瞎说什么,压根没有的事。”
宁昭柔坐直了身子,说一不二:“那就这样。”
“好,就这样。”殷明聿也稍稍坐正,视线绕在宁昭柔身上挪不开。
他一连几日都没回皇庄,虽然每日都有皇庄里的人来给他汇报宁昭柔的情况,但也比不过亲眼看见能解了思念和心里的担忧。
“昭昭这几日可睡得好,孩子可有闹你,有没有好好用膳呢。”
宁昭柔看着他,轻哼一声,还是先回了他:“睡得不大好,孩子没闹,用膳…也就差不多吧,多少能吃下些。”
听得殷明聿皱起眉,果然还是得在他眼皮子底下让他自己看着他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