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清将帷帽取下,露出一张尤可见伤痕的脸。
她的脸颊有些瘦削,面上的伤似是新添的,指痕横亘在面上,嘴角也是破的。
啧啧啧。
松云心中叹了两声,心道这位宁家大小姐过得似乎并不如意。
想来也是,若是如意的话也不会这般同她们家娘娘筹谋扳倒昭妃了。
宁婉清眼中饱含恨意,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松云,随即让身边的侍女去守着门,不许让人进来。
“丽妃娘娘派奴婢过来自然是信得过奴婢,夫人有什么话就说吧。”松云敛眸没看她。
谁料宁婉清一开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宁昭柔未入宫前,曾与楚家小将军楚长风私会过,还送过信物。”
饶是松云有所准备也被她这话打得一时失了反应。
谁人不知昭妃娘娘如今深受圣宠,这样莫名的话若是传入了陛下耳中,怕是谁也讨不得好。
“夫人说这话,可有何凭证?”松云的神色认真起来,狐疑地看着宁婉清。
“自然有。”宁婉清冷笑,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纸,很寻常的纸张,上面落了墨,再一结合宁婉清所说的话,很容易便让人猜出来这是谁所写。
宁婉清嘴角控制不住地发笑,却又拼命遏制,看上去有些恐怖,她道:“这便是宁昭柔同人私会所写下的信件,上面有宁昭柔的字迹,也有她的落款,落的是宁字。”
“他们早在萼明山上就暗通款曲,陛下是被瞒在了鼓里!欺瞒天子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下这下她必然死定了!”
她说完,冷笑两声,骤然又冷静下来,将纸递给了松云。
松云接住了那张纸,却没有打开看,只是看着宁婉清,提醒她:“此事若为真,安平侯府必有大祸,夫人为何要这样做?”
说到这儿,宁婉清手握的紧紧的,声音也透出恨意来:“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处境!”
她这个三少夫人的位置原本应该是宁昭柔的,被折磨的也应该是宁昭柔才对,凭什么,凭什么是她父亲不仁,母亲也无能,她落到今天这个境地,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松云收下了那张纸,小心地把它叠起来收好。
“夫人还有什么别的想告知。”
宁婉清说:“宁昭柔身边有个婢女,是自小就跟着她的,若是她想反驳此事,只管审问她那婢女,等生不如死的皮肉之苦过后,她自然什么都肯说了。”
松云一怔,没什么反应,只说会把这些话都带到丽妃娘娘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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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当真?”丽妃屏退了殿内的宫人,站起身难掩震惊地问松云。
松云垂首点头:“应当不会有假,奴婢今日见那宁婉清已是被折磨过的模样,想来是恨极了才不顾安平侯府也要将昭妃拉下水。”
“更何况,她也不敢用这种事来编造,若是一个不小心,就是要掉脑袋的。”
丽妃想着也是,不过宁婉清能找她而不是良妃或者淑妃,也算是她有脑子了,良妃失了势,且不说陛下会不会听信她的话,就是要见到陛下的面也难,而淑妃则整日挂心在四皇子身上,也不成气候,唯有她,能借着此事将宁昭柔拉下宠妃的位置。
陛下向来眼里容不得沙子,若叫他知道昭妃与楚长风曾有私情,这可就是一桩丑事呢。
依照陛下的性子,绝不可能再顾念宁昭柔。
想到这儿,丽妃心情畅快几分,但也存了一些狐疑:“她说昭妃曾送了有信物,是什么样的信物。”
松云摇摇头:“她说不知,但应当是给了什么东西给楚小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