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妃的幄帐往回走，宁昭柔都尽力撑着身子不叫外人看出端倪来，奈何膝盖疼得厉害，她被霜梧扶着没走一会儿就要歇一下。

今日也是秋狩，她往回走的时候还看见几个骑着马背着弓箭回来的男子，在人群中晃了一眼，没看见楚长风。

“扶我回去吧。”

“是，姑娘。”

照理说良妃叫人过去的事情根本传不到陛下耳朵里，奈何那日周禄会错了陛下的意思，以为陛下对这位宁姑娘有意思，于是叫手底下的小太监多多留心了些。

今日陛下处理朝事，本来就是枯燥乏味的事情，周禄叫人侍奉的时候也都小心翼翼的，底下的小徒弟奉命去给后面的几位娘娘送东西，回来就把知道的事儿告诉了周禄。

“师父，奴才瞧见宁二姑娘身边的丫鬟候在良妃娘娘帐外，好像在等人。”

周禄眼皮掀起来，盯着他：“你没看错？”

小太监赶紧点头：“不会有错的，奴才瞧了好一会儿，就是宁二姑娘身边的丫鬟。”

“你没去打听清楚？”

见小太监摇头，周禄踹了他一脚：“蠢玩意儿，就这么跑回来顶什么用。”

小太监站着没躲，又听他使唤：“还不去打听打听。”

“是，师父，这就去。”

小太监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

“良妃娘娘一大早就去把宁二姑娘叫过来了，说是想和宁二姑娘说说话，奴才刚赶过去，正好瞧见了宁二姑娘从帐子里出来，看那样子似乎跪了许久，走路有些不稳。”

听完小太监说的话，周禄啧啧两声。

宫里的娘娘们啊，有的是手段，这宁二姑娘得罪了良妃，哪能讨得了什么好处，只是不知陛下对这位宁姑娘是个什么态度，这事儿…该不该提一嘴呢？

小太监见周禄不说话了，等了会儿，没忍住问：“师父，这事儿咱们说不说与陛下知道？”

周禄睨他一眼，嗤一声：“得了，这事儿你烂在心里，提不提都不该是你管的了的。”

殷明聿在帐中理政，伸手摸着茶盏杯壁已经温凉，冷不丁抬眸，将手中的册子轻轻掷下：“换茶。”

“是，是陛下。”侍奉的宫女赶紧应声，拿着茶盏退下去，不一会儿就换了热茶回来。

周禄也跟着进来了。

殷明聿空出点时间歇了会儿，见着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闻着茶香，态度散漫：“有事就说。”

周禄顺势就道：“回陛下的话，方才小德子奉命去给娘娘们送东西，在良妃娘娘帐外瞧见了宁姑娘身边的丫鬟，他多了个心眼，留着打听了一二。”

周禄一边说一边谨慎着殷明聿的态度，见他神情不变才继续道：“说良妃娘娘今日一大早就请了宁姑娘过去，也不知里面说了什么，宁姑娘出来的时候走路都走不稳了。”

殷明聿昨日才碾碎了宁昭柔期盼的那点小心思，算是给了她一个教训，他着实忙，没功夫整日去关心一个可怜的小姑娘，他来不及关心，但耐不住有人要主动把人往他眼前赶。

茶香散开后一点点萦绕在空气中，气味越来越淡。

周禄也没等多久，等到了陛下的话。

殷明聿揉了揉额角，稍缓疲惫：“拿瓶金创药去，再去提点她两句。”

提点？

周禄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既然是提点，那就是不让人正大光明地出面，那药也是掩着外人给宁姑娘，陛下这是要让宁姑娘自己想明白啊？

“是，奴才这就去。”

宁昭柔回了幄帐以后还能忍着没哭，等掀开裙摆，裤腿也挽上去，她瞧见膝盖上乌青乌青的痕迹，吸了口气。

霜梧咬着牙给她去拿药，憋着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