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

容玖当即把身上的童简鸾换了个姿势,本来是抱着他的,这时候改拎着他。

等那人开门看到容玖,本来睡眼惺忪,口水还在嘴边涎着,然而看到他一身青袍,又不敢置信的看了看他腰带上别着的金牌,立刻跪了下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没有看出来是九千岁驾到,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你的确该死。”容玖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

阿大脸色瞬间惨白,口中嗫嚅不成句:“小的,小的……千岁爷饶了小的啊,小的不是成心的,小的不是有意的,小的……”

他话没有说完,直接被容玖截断,“我只是顺路叮嘱一句,莫要放府中的人在宵禁之后乱窜,当心被巡夜的当刺客抓出来,到时候蓝大将军可是难在陛下面前做人。”

说罢之后直接把童简鸾扔在地上,然后掏出手帕仔细擦了擦,之后又朝着手上吹了吹,华丽丽的走了。

阿大风中凌乱,绕过去正面,看了看地上死狗一样的人,才发觉他是童简鸾少爷,他是个守门的,但也知道府中掌家的韩夫人一向是看不起这位少爷,此刻九千岁居然把人亲自送过来,却又给了这么一个警告……阿大不敢托大,没有直接扶起来童简鸾把人架进去,而是跑去找夫人过来。

何保保和容玖此时已经将马车放到了街道的拐角,蓝府人看不到的地方,然后二人使轻功跃至蓝府对面一处隐蔽高阁檐角处,站在那里看蓝府的动静。

何保保有些不太理解督主大人的意思,“督主,您这是何必呢?”在他看来,这人似是烂泥糊不上墙,督主为何如此高看他?

容玖似是能读懂他的心思,开口说了一句,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只是道:“珉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所以“君子贵玉而贱珉”,只是古来君王,哪个是玉?”

言尽于此,意味深长。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冷,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也让他的神色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好似玄冰,近之则寒意顿生。

何保保虽然进宫之前没有读过什么书,然而进宫之后容玖救了他且教他读书,所以他对容玖死心塌地,哪怕是在领了御马监职位,手握腾骧四卫,也从未改变初衷。

珉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说的是石头虽然可以雕刻,但没有玉好看;君子贵玉而贱珉,是因为玉温和润泽如君子仁德,表里如一,不偏不倚,就连碎了,也不像石头那样会有扎人的棱角。

何保保这年头专做揣摩人意思的功课,这时候哪能没读出来督主的意思,只是他手指冰凉,生怕自己想歪了。

容玖恰在这时候扭过头,朝他笑了笑,那笑很是富有内涵。

“督主!”何保保看到那个笑,明白了督主的意思。

“醉卧美人榻,醒掌天下权。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容玖看着自己的手,似是自言自语,夜风并未带走他的话,而是将其弥散在周围三丈,“古来皇帝,哪个不流氓?”

何保保心情澎湃,双手握拳,攒紧十指,低下自己的头颅,露出脆弱的脖颈,只听得他轻声而坚定道:“一切但凭督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