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宴想起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也不管柳折枝震惊的眼神,直接把他往里一推,自己躺在了外侧,到底是上了同一张床。

正道讲究苦修,柳折枝的寝殿虽大,但陈设算不上奢华,都是以淡雅为主,顶多就是摆着些他喜欢的好看法器,后来还被白秋都给搜刮走了。

如今就剩这床榻未曾被搜刮过,倒不是因为白秋不好意思,而是这床榻实在算不上大。

睡柳折枝一人还算宽裕,带着一条蛇算是刚刚好,但睡下两人,尤其其中一个是墨宴这样身高九尺的男人,终究是勉强了些。

就算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墨宴都还有一条胳膊放不下,得搭在身上才行。

根本就不可能一起睡的。

柳折枝欲言又止,想说不可,但又想到了方才墨宴踢门进来凶神恶煞的样子,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罢了,如今又不能与他打架,被他凶一顿着实犯不上,何况凶完了也解决不了此事,最后他也不会从榻上下去。

这样躺着定然是谁都不会舒服的,柳折枝不舒服但他不说,性子淡漠对这些都不甚在意,墨宴却不行,不光说,还要骂。

“他娘的这个破床为什么这么小!老子早晚把它劈了换个大的!”

从前不能说话,都是在心里骂,突然化形了墨宴自己也没适应,骂出来还愣了一下,赶紧去看柳折枝的反应。

然后猝不及防对视了。

四面相对,他从那双漂亮的凤眸了看出了些不赞同。

也不知道是听不惯他粗俗叫骂,还是不赞同他劈了床换大的。

墨宴没敢问,被柳折枝收拾的多了,他总感觉再说自己就要被赶出去了。

“这床……它……它本来就是小,那还不让说了吗?”

“嗯。”柳折枝淡淡的应了一声,不想与他起什么冲突。

这个嗯到底是说床确实小,还是说……不让我说?

墨宴猜不准他的意思,恍惚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当年跟他总是打架的时候。

那时候就是,柳折枝也不爱理他,跟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嗯,他说十句柳折枝嗯一句,谁知道是回答哪句,全靠猜。

偏偏他又是个暴脾气,猜着猜着就炸了,直接开打。

这怎么都十几年不打架了,还朝夕相处着,化形了拜个师,好像又回去了似的?

墨宴不知道自己全都暴露了,只以为是化形了的缘故,再加上这床实在住不下两人,想了想很快就变回了蛇身。

这下就方便多了,往日他们就是这么睡的,墨宴熟练的往柳折枝身上一缠,蛇头搭在玉枕上,看着柳折枝清清冷冷的侧脸,终于满意了。

这才对,谁去睡那又破又小的偏殿啊,还是主殿环境好,还好看。

姿势是对了,但明显感觉柳折枝身体有些僵硬,也不像平日那样伸手摸他,墨宴等了一会儿,最后咬牙切齿的把尾巴尖往他手里一甩。

柳折枝就喜欢摸他尾巴尖,因为太敏感,他不愿意给摸,偶尔柳折枝就趁他睡着偷着摸,这回他也以为是想摸了。

“摸摸摸,给你摸着睡,这回总行了吧,睡觉!”

柳折枝看看被他塞到手里的尾巴尖,眼中情绪复杂,看了许久才闭上眼睛。

但还是没睡。

一想到自己想要相依为命的蛇蛇其实是墨宴,他就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为什么要是墨宴?明明是他的乖蛇蛇,是答应与他相依为命的乖蛇蛇。

柳折枝不在意被骗了,只是心中无端多了些许愁绪,想着墨宴的凶,再想想与蛇蛇十几年的相处,总觉得天道似乎与他开了个玩笑。

不知过了多久,柳折枝睁眼看着缠在自己身上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