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与爸爸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知道为什么爸爸搬到了钟山郊区的那所别墅去住了。
他打开微信,给晏凯复发了一条信息:
“爸爸,你有时间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信息发出去,就如一滴水,落进了海里,没有任何波澜回音。
他忍着心中失落落的空洞,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点开朋友圈,发现舒野又发了新动态,已经有不少同学点了赞。
舒野在学校是很受欢迎的,校园论坛最火的帖子,就是舒野在市举办的指弹大赛中得冠军的视频。
看完了舒野弹琴的视频,心里一沉,又看到那条让他膈应到不行的凡尔赛发言,简直气得咬牙。
偏偏这么一条做作到死的动态,没几分钟就有几十个同学点了赞,还包括不少乐团的成员。
别人都是外行瞎看,他们却是真正懂音乐的人,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舒野弹得确实很有水平。
突然,他的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盯着屏幕上的一点,喃喃道:“……爸爸。”
前几个点赞的人中,就有晏凯复给舒野点的赞。
爸爸没空回自己的电话,也没空回自己的信息,却有空看舒野的动态,还给他点了赞。
心中的火焰越燃越烈,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嫉妒的火舌过于炙热伤人,使他痛苦地弯下了腰,蜷缩在床边。
过了一会儿,他的脑袋从膝间抬起,面无表情,目光阴沉。
他拿起手机,翻出一个情报人的号码,他当初就是委托这个人去调查十九年前医院抱错的真相的。
夜幕渐渐四合,高档奢华的家具轮廓渐渐昏暗看不清楚,室内只能听见晏宁低声说话的声音,如沼泽林莽中暗暗潜伏的一条毒蛇,冷得瘆人。
“……嗯,找当年那个护士,去舒屿的律师事务所,把十七年前的六月一日,有两个孩子抱错的事情,透露给他哥哥。”
“……别把关于我的信息透露出去,就说,只记得其中一个被抱错的孩子,耳垂上有颗小红痣……嗯,嗯……”
耳垂上的小红痣是舒野天生带来的胎记。
半晌,电话关掉了,手机屏幕的光熄灭,房间里一片寂静。
晏宁的脸隐在晦暗的光影中,看不清楚表情,很久之后,他冷笑了一声。
不是说,送给世界上最可爱的弟弟的东西再多也不嫌多吗?
如果舒屿知道舒野不是他的亲弟弟,还会这么疼他吗?
也该让舒野尝尝,被人冷落的滋味,到底好受不好受。
-
周二。
炎烈的阳光烤着操场的沥青地面,知了声嘶力竭的喊叫。
操场上,学生们排成一列列方阵,个个都顶着刺眼的阳光,额头满是汗珠,眯着眼睛听讲台上校长慢悠悠的讲话。
参加比赛的运动员们都聚在操场的另一端,三五成群,有的在确认比赛流程,有的在做准备运动。
作为致辞学生代表和运动员,舒野正躲在遮阳棚下,运动服外披着一件校服,小腿踩在凳子上,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翻看演讲稿。
侧边的观众席上,不少家长探头探脑的,在人群中寻找自己家的孩子。
这时,舒野感觉有一束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像只撩人的小手,在他脸蛋上拂过,又移到了小腿上。
他抬眼向观众席上一看,正对上温泽西那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他一身休闲白T,浅棕的发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看到舒野看他,开心地向他挥了挥手,手腕上是志愿者的红色腕带。
舒屿坐在他旁边,炎炎夏日中,那张俊脸仍冷意逼人。
他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