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层的高度转瞬即逝,电梯门叮的一声弹开,舒屿还没有放开舒野的意思,将他摁在墙角猛亲,门外却传来了舒爸舒妈的声音:

“咦,阿宸,你回来了?”

舒北宸高大的身形遮挡着两人的视线,他们只能堪堪看到舒屿的半个后背,根本看不到被怼在电梯角落里的舒野。

爸妈的声音惊醒了舒野,他倏地睁大眼睛,用力推开舒屿,偷偷抹了抹沾着水泽的嫣红唇瓣,平复着呼吸,故作无事地从舒北宸背后探头出来。

“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啊?”

“外面太吵,烟花又太晃眼,我跟你爸睡不着,去楼下的花园散散步呦,你这小脸怎么通红?喝酒啦?”

说着,舒妈上手摸了一把舒野的脸蛋,果真烫得惊人,不由得嗔怪道:

“怎么喝那么多呢?你还小。小Co啊,你也是,你还不满2岁呢,更不能喝酒了,赶紧跟小野一起回屋休息吧还有你们俩,”

她拿出教授的威严范儿,向着舒屿、舒北宸正色说道:“赶紧回去睡觉!都几点了?年轻人就不用保养身体了?身体就是从二十岁开始垮的,我和你爸看着你们睡了再走。”

舒屿、舒北宸:“……”

他们俩的脸真的垮下来了。

想象中的绮丽良宵,变成被爸妈一边念叨着养生要诀、一边盯着他们入睡。

现实未免太骨感了些。

舒野一脸庆幸地吐了吐舌头逃过一劫。

午夜零点。那香海温泉旅馆。

晏宁刚刚值完下午四点到午夜零点的班,肚子饿得咕咕叫,正蹲在温泉旁的露台的木地板上,收拾地上的脏抹布。

轮值下一班的员工一边困倦地打着哈欠,一边系着工作服的腰带。看到晏宁后,一脸不高兴地走过来踢了踢地上的水桶:

“晏宁,麻烦你下次把拖把洗干净了再走好不好,我每次都要替你洗了才能擦地!”

晏宁有气无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耷拉着嘴角没说话。

同事翻了个白眼,另一个年轻的男员工急匆匆走过来,拉起晏宁的胳膊:“快点快点,音乐节已经结束了,主管让我们赶紧过去收拾会场!”

海花岛作为新造的国际旅游岛屿,物价水平极高,温泉旅馆的工作已经让晏宁累得喘不过气来了,工资却依然月月没有剩余,还欠了不少花呗,只能做兼职还债。

上午,他跟一个同事接了今晚音乐节会场的打扫收尾工作,薪酬元/小时,还有一份免费盒饭可以领。

他站起身,用抹布草草擦了擦泡得红肿皱皮的手,死气沉沉地说:

“走吧。”

等他们乘坐岛内巴士赶到会场,音乐节早已散去,尚未离去的学生三五成群地聚在草坪上,脸上带着兴奋的疲惫,或坐或躺,嬉笑低语。

夜风微凉,空气中遗留着尚未消散的热烈气氛。

晏宁却感受不到这种恬静和温馨,也看不到头顶绝美的星空,他的眼里只有一地垃圾扔得到处都是的饮料瓶和包装袋。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干脆等天亮再来得了!明天场地还要租出去呢,敢情耽误的不是你的事?扣钱!”

主管扔过来几把垃圾夹,没好气儿地说:“先捡垃圾,再去收拾宴会厅,快点啊!”

晏宁拖着酸痛的腿脚,在草坪上慢吞吞地夹着垃圾,旁边是无忧无虑的年轻人,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望着星空听着歌,青春正肆意。

还有不少穿着光鲜亮丽的网红在草坪上拍照,带着专门的摄影师,还时不时给粉丝签个名、合个影。

这种生活……离他已经太遥远了。

他的脑子完全被债务和下个月的生活费给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