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脏交给了复旦大学的移植科医生,直升机在医院天台的停机坪等待着,这枚心脏急等着送往机场。

在这片大地的另一个角落,一个先天心脏畸形的孩子,与死神争分夺秒地等待着这颗心脏。

晏凯复的心剧痛无比,身后似乎传来吸气声、痛苦的哽咽声,与错乱的脚步声,他的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猛锤了一下。

此时此刻,他只剩下一个想法。

心脏……舒野的心脏……

不可以……他们不可以将小乖的心脏也夺走。

他追了上去,眼睛里只有那颗仍在不停跳动的心脏,他伸出手,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够到它

然而,还没有触碰到箱子,就被另外两个强壮的男医生给抱住了。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像沙漠中的旅人,为了追逐蜃景中的汪洋竭尽全力,却依然不可得。

后颈微微一痛,只见护士长站在一旁,手里细长的针管闪着锐光,又是一剂巴比妥。

然而,高剂量的巴比妥却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晏凯复仅仅是双手颤抖起来,汗水不正常地冒出额角,却依然跟两个医生扭缠在一起。

就在两人几乎要把持不住他时,护士长当机立断,给他注射了一剂阿托品。

抑制迷走神经的麻醉剂,连大象也能放倒。

晏凯复挣扎的力度渐渐减小,他缓缓地从医生的臂弯滑落在地,蜷缩在地上,像一个无助的,被抛弃的小孩。

意识渐渐离他远去,然而泪水,滚烫的泪却从眼角滑落,滴在医院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这个从未尝过泪水的味道的男人,似乎卸下了命运交付给他的所有坚甲利刃,舒野的死亡,让所有被掩盖的脆弱,被迫暴露在天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