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野沉默了。
他知道,舒屿放不下的人就是他。
挂断电话以后,他低着头,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
卢瑟一直注意着他,手掌托起他的脸,柔声问:“怎么了?”
舒野抿了抿唇,目光流露出一丝挣扎,半晌,才开口:“我哥哥也生病了,需要做手术。……卢瑟哥哥,我想回家看看他,你先走吧。”
卢瑟眉心微蹙:“我陪你回去。”
舒野摇摇头,“我哥看到你,还不病得更重啊,再别气中风了,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温泽西上前一步,握住舒野的手,“我陪你回去,”又转头对卢瑟说:“如果事情解决得快,我再带他去泰国找你。”
卢瑟抿唇不语。
排在他们之前的旅客只剩下一个了。
机场的跑道响起一阵轰鸣声,一架飞机滑过三千多米的跑道后缓缓升空,在钟山南城的上空一闪而逝。
许久,“好吧。”卢瑟终于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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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时捷9缓缓停在尚东小区门口。
也许是许久未回家,眼前直插云霄的高楼,让舒野感觉熟悉又陌生,他默默看了一会儿,转头问:
“你也要上来吗?”
温泽西颔首,“嗯。你先去,跟他单独聊一会儿吧。我等会儿再上去。”
舒野点点头,推门下车。
温泽西目送着他的身影远去,直到舒野进了大楼,才点开手机,拨给了他在泰国政府安插的线人,接通后,他用熟练流畅的英语说:
“把卢瑟的名字,列入限制飞行的灰名单中。”
泰国的反政府示威活动闹得赫赫扬扬,每天都有无数人被逮捕、被禁飞,灰名单只是身份存疑的名单,需要经过审核调查方能放行。
泰国政府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在区区灰名单里添一个名字,简而易之。
而审核时间,没半个月以上结束不了,这可以避免卢瑟一到泰国发现受骗,就立刻买机票返程。
温泽西挂断电话,正了正后视镜,整理着梳得一丝不苟的微卷的黑发,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半晌,他似是自言自语地呢喃:“……灵魂的半圆吗?”
隔着三千五百公里,还能拼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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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野打开大门,走进玄关,客厅里十分整洁,寂无人声。
要不是回来之前,给于助理打了电话,确定哥哥在家休息,他还以为家里没人呢。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种悉悉索索的动静,舒野环视四周,侧耳细听,声音是从自己的卧室传来的。
卧室的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不由得一怔。
原本被清空的卧室,已经被还原成了他去海岛之前的模样。
电脑桌上的物品摆放整齐,书柜里的漫画按照集数排列俨然,所有东西的位置都如记忆中一般丝毫不错,房间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浅蓝色的纱帘轻轻浮动,阳光穿透玻璃倾泻而下,照得一室明亮温暖。
仿佛他从未离开过一般。
舒野感觉喉咙堵堵的。
耳边再度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从床底下传出来的,他蹲下身,向床下看去。
只见床下有一个不停动弹的纸袋,上面全是破碎的爪痕。
“甜豆。”舒野惊喜地喊道。
纸袋的动静突然停了,从纸袋口露出一个小脑袋,睁着圆溜溜的猫眼,炯炯有神地盯着舒野。
几秒后,甜豆发出一声竭力而悠长的叫声:“喵~~~”然后便兴高采烈地向舒野奔过来。
不幸的是纸袋的提手挂住了它的脖子,它这么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