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寂静的办公室内传来一声轻笑:

“有什么不乐意的。呵。”

办公桌下被人遗忘的黯淡角落里,青年抱着膝盖坐在下面,目瞪口呆,即使少年早已走了,他还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心中波涛汹涌。

他感觉自己似乎撞破了什么秘密,无意之中知道了温先生的私隐,竟产生一种冒犯而惶恐的感觉。

温先生……

那个温文尔雅、难以捉摸的温先生,竟会有这样的一面,被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骑在头上,又打又骂,却毫无脾气,还一边道歉一边哄对方开心。

刚刚的少年是谁?

他只听到少年的声音,好听至极,清亮的如同雪山流泉。

在少年推门进来的那一霎那,温先生的眼神倏地扫向他,锋利中带着防备。     小?颜?制?作

他在风月场里浸久年深,早学得圆滑精明,是识人眼色的一把好手,瞬间便明白那是不希望他被来人看到的意思。

于是他飞快地蹲下身,躲在桌子下面。

只是当听到温先生的温言细语、低声下气,和少年矜贵娇蛮的说话态度,仍然惊得他一个趔趄,头撞到了办公桌,差点被发现。

……

时间过去良久,少年早就走了,办公室却依然寂静,温泽西也没叫他出来,倒像是忘了他的存在似的。

他想了想,还是扭捏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喊了声:“温先生?”

“……嗯?”温泽西抬眼看他,不带任何笑意的眼眸在下午的阳光中,似乎也染上了一层暖意。

但却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早已离开的少年。

青年低声问:“您今晚,要去暗色吗?”

邀请的意味溢于言表。

温泽西本来倒也无可无不可,尤其是刚刚跟舒野闹这一场,他的兴致倒是被挑动了,但不知怎的,看着眼前俊秀的青年,却丝毫提不起兴趣。

桃花眼稍敛,他拒绝道:“不。你回去吧。”

又补了一句:“从消防通道走。”

青年哑然,掩下酸涩与难堪的表情,低眉顺眼地说了句,“好。”便收拾东西出去了。

……

之后第二天。

舒野破天荒给这位极少私下聊天的“大伯”发了条信息,指责从他身上流出的“肮脏液体”,害得自己浑身过敏起红点点。

温泽西哭笑不得,百口莫辩,他倒是从没听说过精液过敏这一说。

他猜舒野去墓地探险的时候,黑灯瞎火的,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奇花异草,才导致了皮肤过敏,却把这账算在他头上。

当然,这话他没敢明说,只是顺着舒野的意思,温言软语赔礼道歉,直到把舒野哄舒服了。

为了表示道歉的诚意,他还在舒野喜欢的品牌店定制了一件运动外套,恭恭敬敬地送到舒家,小朋友方才消了气。

……

卢瑟看着他那副老神在在的表情,冷笑了声:“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想我为你‘美言几句’。”

温泽西从“甜蜜”的回忆中抽回思绪,敛了敛唇角,含混道:

“行,告诉你也行……大概就那次吧,我送他运动外套的那次。他过敏了。总之,你别提过敏就行。”

他语义不清的叙述,让卢瑟误会了,还以为是外套让舒野过敏的,遂点了点头:

“行吧,你在这等我。”

说完,转身要走,温泽西又叫住了他,迟疑道:“对了,还有个事儿问你。”

卢瑟微微不耐:“什么?”

温泽西摸了摸鼻子,“你拿着煎锅和锅铲出来,干什么?”

卢瑟低头看看手里,这才意识到,他还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