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后，他盯着天花板，胸口砰砰直跳。

刚刚舒屿满含爱意的温柔目光，如此清晰地显现在屏幕上，几乎要让他生出一种两人正在热恋中的错觉。

怎么办……

晏凯复是这样，舒屿也是这样，两个人缠他缠得这么紧，又怎么会轻易同意放他离开。

如果他留下……不行，他不能相信这种温柔的表象。

今天温泽西说过的话再度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抓住每一个机会，绝对不要让它溜走。”

正当他心烦意乱之时，手机叮了一声，点开一看，是舒北宸发来的信息，是一张他和同学在公寓聚餐的照片。

一堆青年男女席地而坐，茶几上满是美食饮料，交杯换盏，笑语欢声，星空投影灯在墙上投下幻丽的光，看上去热闹非凡。

上次舒野在家见到的那个学姐也在其中。

舒北宸又发了一句：“听说哥今晚不回去，你不会没饭吃吧？说两句好听的，搞不好一会儿我能给你带点剩饭剩菜。”

杉俄灵杉杉污久司灵俄，増里。

舒野面无表情地瞪着屏幕，回道：“你是谁？变态跟踪狂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舒北宸沉默了几秒：“你再这样，我回去揍你屁股了啊。”

舒野：“请不要屁股屁股的，你这是性骚扰。”

说完，又补了一句：“穿条裤子吧你。”

舒北宸那边又进入了“正在输入”状态，舒野眼疾手快将他拉黑。

他心情烦乱得很，懒得理这个憨批。

想了一会儿，他给卢瑟发了一条信息，“卢瑟哥哥，我想接下暗色众筹的表演。”

几秒后，卢瑟回道：“这么勇敢啊，我还以为你看了会吓到呢。”

舒野第一次看到呈螺旋状盘在箱子里的透明巨蛇的图片，确实吓了一跳，那也太粗了。

但是

舒野：“因为要赚钱呀，我想尽快出国，离开这里，只可惜我还没成年，没有监护人同意走不了。”

卢瑟：“你哥哥会同意吗？”

舒野：“就算用枪指着他的头他都不会同意的。⊙﹏⊙∥”

卢瑟：“……有那么夸张啊。”

舒野：“就有。”

过了一会儿，卢瑟问：“为什么那么急着出国呢，等到成年不可以吗？”

舒野：“我害怕。”

卢瑟：“怕什么？”

舒野的手指一顿，半晌，才缓缓打出：“我怕付出了信任，却又遭到背叛和抛弃，怕他们的爱很快就消失。”

卢瑟沉默了一会儿，“小野，如果你想做一件事，放手去做就好，人生的一些痛苦难以避免，你不能总是逃避，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如果到了那一天，你还想走，我可以陪你一起出国。”

舒野盯着屏幕上的字，胸口热热的，眼底浮现一丝水光。

他吸吸鼻子，打了一句：“卢瑟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好？”想了想，又删掉了，而是发了一句：

“那你干脆现在就陪我出国好不好？”

卢瑟轻轻一笑，“那么信任我？”

舒野反问：“有什么不信任的？”

他又回了一句：“再说你陪我一起出国读书，还可以照顾我，为我做饭、洗碗、买东西、收拾房间、洗衣服，听上去多好呀。”

卢瑟挑起眉毛：“小鬼，怎么听上去我像是去做佣人的？”

舒野：“别胡说。”他认真地回道：“有工资才是佣人。”

卢瑟：“感情我连工资都没有？”

舒野沉吟了一会儿，答道：“你多喜欢我一点，为爱发电不行嘛？”